“即便是在顧家最有錢,我最囂張的時候,我爸爸都沒有忘記過反復向我強調這一點,我外公曾經說過,我爸爸是他見過最有危機意識的人,哪怕是生活得最幸福愜意的時候,他對我的教育都沒有一絲漏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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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二條我十三歲之前都沒機會實施,也從來沒怎么放在心上,可十三歲以后,這就成了我的保命法則?!?/p>
顧絨對唐郁道:
“你還記得我們最開始在警局見面嗎?”
“你說要告我性騷擾的那次?”
“是啊?!?/p>
顧絨笑起來:
“如果是十三歲以前的我,可能就直接用那個視頻威脅你,甚至狠狠把你罵一頓或者打一頓了,可我沒那么做?!?/p>
不止沒那么做,甚至在展示了自己的籌碼后,非常干脆利落并且誠懇……至少看起來誠懇的彎腰道歉了。
“我要是沒道歉,甚至跟你杠上了的話,你當時會怎么做???”
顧絨問他。
唐郁想了想,不太想說實話,但看著顧絨認真的眼神,還是不情愿的道:
“那我大概會直接找人黑了你們店里的監(jiān)控,再黑了你老板和你的手機,把視頻刪掉,然后繼續(xù)告你bangjia犯。”
“你看,還好我沒那么做吧?”
顧絨笑著道:
“我要是真的跟你打起官司了,可能沒兩天就得餓死,或者最后妥協(xié)賠錢,也一樣要餓死?!?/p>
顧絨嘴角的弧度淡下來,她輕聲道:
“這么多年,我一直把這句話練得滾瓜爛熟,這個原則也讓我逃開了很多傷害和災難?!?/p>
“第一條原則,他要我強大。第二條原則,他要我自保?!?/p>
她轉頭看向唐郁,笑:
“你說,我爸爸是不是一個很聰明很有遠見的人?”
唐郁注視著她,輕輕點頭。
顧絨便笑意更深,她又看向江面,風拂過她的頭發(fā),將她的聲音都吹得輕飄飄的:
“可惜,我不如我爸,那個時候的我只覺得委屈又憤怒,既然他說自己是無辜的,為什么不肯抗爭?為什么不肯找證據(jù)?明明有那么多人想要幫忙,偏偏他自己不肯努力?!?/p>
“可直到我知道這件事情的主導者是誰的時候,我才終于明白他的話,明白他為什么要在最后對我強調這兩點?!?/p>
顧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滿腔冰涼的風里道:
“后來的事情,對我來說更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無邊無盡,沒有終止的噩夢?!?/p>
“顧氏很快被宣布破產,資產全部充公,包括我家的不動產也都被拍賣了,我外公外婆他們算是書香世家,在這次的事情里也被牽連了,外公原本還有大學教授的職稱,在案發(fā)后就被學校辭退了,然后他很快就生了病,一日重過一日的去世了,在外公之后,外婆也因為傷心過度離開?!?/p>
“我媽媽的抑郁癥,就是在那個時候爆發(fā)的。”
顧絨嘴角的笑意全部消失了,她注視著黑暗,就像是注視那段災難的過去,嗓音很輕的道: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媽媽,是一個多愁善感,很愛哭的人?!笨锤嗪每吹男≌f!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