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寧審視著女孩。這個民房,是周竟租賃了,當(dāng)做辦公室來使用的,因為不是商業(yè)住宅,沒有辦法注冊成公司,所以他所有的東西都是掛靠的永達(dá)建筑。因為公司不大,里面并沒有幾個員工,周竟出事后,這里就被宋綰接手。而她和這個女孩是第一次見面,按道理來說,她是沒有必要對她有這么大的敵意。那就只可能是因為周竟了。沈晚寧動了動唇,心被陰暗一層層纏繞,她問:“你認(rèn)識周竟?”女孩一僵,更是敵對著她,神色有些慌亂:“管你什么事?”頓了頓,卻又忍不住道:“你知道周竟?”沈晚寧只是幾句試探,就知道這個女孩應(yīng)該是喜歡周竟的。沈晚寧道:“你等在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周竟出事了嗎?”女孩一愣,臉色一下子蒼白下來:“你說什么?”“在馬路上的時候,他被一個叫宋綰的女孩推了出去,被車撞成了植物人,你不知道嗎?”沈晚寧的目光直直盯著她。她見女孩的臉色慘白一片,整個人像是被這句話震懾得說不出話來,勾唇笑了笑,轉(zhuǎn)身上了車子。而周竟的公司門口。張佳佳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渾身冰冷得厲害,沈晚寧什么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句話,他被一個叫宋綰的女孩推了出去,被車撞成了植物人,你不知道嗎?宋綰!張佳佳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沈晚寧上了車后,在車?yán)镒艘粫?,看了張佳佳好一會兒,才開著車慢慢的離開。她本來是想回家,然而在經(jīng)過一所知名醫(yī)院的時候,她雙手緊緊的捏著方向盤,心被扯得疼得厲害。她仿佛還能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陸璟言,單手插在口袋里,低聲的和同時交談著什么。沈晚寧死死咬住牙。現(xiàn)在還有誰能記得他呢?她坐在車?yán)锖芫?,方向盤一轉(zhuǎn),直接去了溫雅的醫(yī)院?;蛟S也只有溫雅,還記得她的璟言了。說起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看過溫雅了。當(dāng)年溫雅之所以被送進(jìn)來,是因為當(dāng)年陸家出事的時候,溫雅整個人像瘋了一樣,不管見到誰,都要紅著眼睛讓人把她的璟言還給她。又因為陸薄川和陸璟言長得太像,溫雅每次看到陸薄川都會失控。有人說是因為她見到陸薄川后,會想起陸璟言血肉模糊的尸體。但是讓所有人奇怪的是,她那么愛璟言,陸薄川和陸璟言除了氣質(zhì)不同,其實(shí)長相是有七八分相像的,她既然那么思念陸璟言,為什么從來不會自欺欺人的將她當(dāng)成陸璟言?一般人不是都這樣嗎?不相信自己在乎的那個人會死,看到那張和自己在乎的人相像的面容,就會忍不住幻想,這個人是不是就是他,他是不是還沒有死,是不是活過來了?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她看著陸薄川的樣子,也會很愣神,覺得像是看到了璟言。所以她沒有辦法去恨陸薄川,也沒有辦法忍受陸薄川身邊站著宋綰。因為那會提醒她血淋漓的事實(shí):璟言已經(jīng)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