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喉嚨有點干，拿過去喝了。宋綰喝完茶，就有點不知道怎么開口了，她又想起了她在香山的時候，對蔣奚說的那些話。她說她要是決定和誰在一起，就會很堅定，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她都不會動搖。如今想起來，她才知道，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對蔣奚到底有多殘忍。蔣奚又將她看得有多重。她和蔣奚的這些年，蔣奚但凡少為她考慮一點點，不去想她日后想起一切，會不會糾結(jié)，會不會痛苦，他們?nèi)缃裨缇鸵呀?jīng)走到了一起。宋綰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還是蔣奚朝著她問：“見到獎獎和星星，和他們相處得還好嗎？”宋綰點了點頭，她的眼眶紅紅的。從蔣奚接到她的時候，她的眼睛就一直紅紅的，但她一直忍著。蔣奚說：“哭什么？和孩子相認，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彼尉U沒說話。蔣奚不可能真的甘心，但他是陪著宋綰從那一段痛苦的日子過來的。如果沒有那一段痛苦的日子，沒有宋綰渾身是血躺在浴缸的經(jīng)歷，亦或者是沒有當初他跟在她和陸薄川后面走過的一條又一條驚心動魄的街道。蔣奚也不會走得這么小心翼翼。這會兒，他也不忍心看宋綰這個模樣。蔣奚揉了揉她頭頂?shù)念^發(fā)：“綰綰，我知道你要和我談什么，我很喜歡你，也很愛你，但是我的喜歡和愛，不是你的負擔(dān)，懂嗎？”宋綰幾乎要繃不住情緒，她說：“對不起?！笔Y奚問：“如果沒有獎獎和星星，你會和我在一起嗎？”宋綰點了點頭，她說：“會。”“哪怕你知道，當年陪著你，和你走過一條又一條街，把你一遍遍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人不是我，你也會嗎？”宋綰不知道為什么他要這么問，她抬頭看著蔣奚：“你為什么一定要強調(diào)是他陪的我？”他朝著她強調(diào)了好幾次。蔣奚看著宋綰。因為性格的原因，他這么看著人的時候，總能讓人感覺到他骨子里的疏冷和視線里的專注。而當面對的是他喜歡的人時，這種專注就到達了百分百，那里裝著的便是洶涌卻又不動聲色，能將人淹沒的熾烈。蔣奚聲音清冷：“因為我覺得，你對我的喜歡，大底是因為，你以為陪著你的人，是我?！彼尉U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臟緊縮，她說：“可是我喜歡，和愛上的人，是你，不是那個陪著我的人?！笔Y奚愣了一下，他定定的看著宋綰，看了很久，他說：“綰綰，我有時候覺得你真的是很殘忍?！彼尉U說：“可是我不要騙你?！薄澳氵@樣，我會舍不得放手?！彼尉U知道這種時候，她應(yīng)該要說，她從來沒有喜歡過蔣奚，她喜歡的人一直是陸薄川，好斷絕蔣奚所有的幻想?？墒窃挼搅丝诶?，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宋綰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人擰到了一起，她說：“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可我也不想要你有遺憾。”蔣奚很久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傾過身，親了一下宋綰的額頭，他說：“可是我有點不甘心吶，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