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瓔做了整晚的夢,這一覺睡得累極了。
夢見一篇篇的文字,在身旁飛來飛去,她拼命去爭去搶,卻怎么也抓不到。
待她睜開眼醒來,發(fā)現(xiàn)錦蘇姑姑在呢。
“咦,我怎會(huì)躺在床上?糟了!”拾瓔一躍而起,快步走到書桌前,“昨晚,文稿還沒寫完,怎地就睡過去?一會(huì),爹爹又該罰我了!”
“小格格,”錦蘇道,“老爺通知,讓你醒后,先吃早飯;然后,去書房見他。”
“哦,好,”拾瓔一面答應(yīng),一面找尋著。
奇怪!那篇稿子呢?涂涂改改,抹了又寫的,沒正式謄寫,怎么去見父親?
“蘇姑姑,你幫我收拾了書桌嗎?看見我的文稿嗎?”
“小祖宗,那么多稿子我哪敢動(dòng)?哪篇有用,哪篇沒用,我又不識(shí)幾個(gè)字,書桌上的東西,我是從不動(dòng)的!”
“是嗎?”拾瓔不死心,一篇篇繼續(xù)找,“昨晚,爹爹來過我屋嗎?”
“可不!老爺說,你趴桌上睡著了,老爺把你抱到床上?!卞\蘇道,“老爺還說,我們不會(huì)照顧你,我這心里正不安呢?!?/p>
“爹爹來過這里?”拾瓔瞪大眼睛,突然明白了,“壞了,……壞了,壞了!”
“什么壞了?……,”錦蘇不明白。
“我的文稿,一定是爹爹拿的!不定該怎樣處罰,我這暑假,過得真窩心!”
拾瓔徹底沒脾氣了。一定是我寫得不妥,爹爹該大發(fā)雷霆了。
拾瓔快速吃完早飯,心情忐忑走到書房外。
她不敢往里走,在外面敲敲門,怯怯地問:“爹,拾瓔可進(jìn)來嗎?”
“進(jìn)來!”
父親的聲音冷靜平和,拾瓔聽不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爹地,您找拾瓔嗎?”
“瓔兒的書稿,爹爹看過了,”梅銘淞右手拿著文稿,在她眼前用力晃一晃,“字跡潦草,涂涂改改,不堪入目。爹命你,用正楷認(rèn)真謄寫,爹爹看后再定奪?!?/p>
父親沒半點(diǎn)責(zé)備的意思,只是讓她重新謄寫了來?
我,沒聽錯(cuò)吧!
“爹地,瓔兒這樣寫,……,這樣的內(nèi)容,就深刻,合規(guī)嚒?”拾瓔弱弱地問。
“怎么,還不夠?”梅銘淞瞅瞅她,“去謄寫三份,前廳、正廳、臥房分別張貼!”
“張,……張貼?”拾瓔不禁咋舌,“爹爹,女兒的臉面,……可是要考慮的?!?/p>
“還知道臉面?這次,算你運(yùn)氣好;下次這樣做,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很難說!還講什么臉面!”
父親毫不容情,拾瓔知道沒戲,還能怎樣呢?不寫,爹爹這關(guān)難過,寫吧!
三份懺悔書,以小楷謄寫,寫得認(rèn)認(rèn)真真,整整齊齊的,分別張貼到門上。
這天,陸定國來到梅公館,在前廳的太師椅坐定,一抬頭看張貼在門上的小楷。
“靜山,二小姐天性純良,看我的兵不害怕。這很抬舉我了,我為她求個(gè)情,”陸將軍哈哈大笑,說道,“悔過書在后堂貼罷了,前廳就免了吧。這要傳出去,有潑婦之嫌,讓她長大了,如何說婆家呢?”
梅銘淞不知如何對(duì)答。
細(xì)想,好友這話說得也對(duì);好人家的女孩,聲譽(yù)是頂重要的??锤嗪每吹男≌f!威信公號(hào):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