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房頂上。”
屋中婦人,扯著嗓門,提著燈出來,抬頭一看,見屋頂上白衣與玄衣交纏,有人打架,瓦片悉數(shù)‘哐當哐當’落下,嚇得她尖聲大叫,趕緊躲了起來。
宇文適以為只要找到了沈如風,就能找到宋蘭葵,可沈如風那眼中的悲傷,又如何解釋?
他的蘭兒,難道真的死了。
客棧里。
宋蘭葵眼皮一直跳,有不好的預感,她起身敲了隔壁沈如風的房間:“如風,睡下了嗎?”
無人應她。
眉頭輕蹙。
宋蘭葵推門進去,房中空無一人。
想到那宇文適就在鎮(zhèn)上,她心里不放心,出了客棧尋找。
街頭的人已經(jīng)散了,清冷無比。
她沿著一條街找人,到了郊外,沒有找到沈如風,卻看到有身影奔向湖面,縱身跳下去,河面一聲輕響,濺起水花,旋即,沒了身影。
這大半夜的,難道是有人想不開?
天色昏暗,又隔著一些距離,宋蘭葵并沒有看清跳水人的模樣,可人命關天,她想也沒想,躍入河中。
她識水性,只不過當初睿兒沒了時,她是一心求死,也就任由自己沉入水中。
然這次不一樣。
她在水里尋找著剛才跳水的人。
受了刺激的宇文適只想在水里安靜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沒想,卻見一人朝他游來。
是他的錯覺嗎?
他好像看到了他的蘭兒。
兩人的發(fā)絲在水里交纏,怎么也分不開。
水下無光,宋蘭葵哪里看得清是誰,只伸手將人一拉,直向水面浮去。
從水中浮出時,宇文適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不是宋蘭葵又是誰?
“蘭兒。”
宇文適將人一把抱住,緊緊的,牢牢的。
那熟悉的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間,人在懷中,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是真實的蘭兒。
宋蘭葵懵了,她沒想到跳水的人竟然是宇文適,任由宇文適緊緊地抱著她,失了神。
上了岸,一間破廟里。
兩人的外衫架在木棍上烤火,都只著了一件單衫,坐在火堆前。
宇文適目光灼灼的看著宋蘭葵,宋蘭葵低著頭,手里的樹枝撥弄著火堆。
誰也沒說話。
破廟里,只有噼里啪啦的火苗上竄的聲音。
沉默好半響,宇文適抿成一條線的唇微啟,按捺不住激動:“蘭兒,你還好嗎?”
他十分緊張。
說這話的時候,心跳加速。
她冷言冷語:“你這不是已經(jīng)看見了嗎?!?/p>
宋蘭葵心里也十分緊張,她不知道為什么會是宇文適,為什么會在這種情況下,與他相遇。
宇文適心底泛起陣陣苦澀:“蘭兒,你還在生我的氣?”
“不敢。”她神情很是恭敬。
就算他是微服出巡,那也還是皇上。
宇文適倏地起身,宋蘭葵也一個激靈,跟著起來,連連后退:“皇上,民女有事,先告退了?!?/p>
他攔住她,劍眉冷蹙,透著無奈:“蘭兒,我找了你許久?!?/p>
他在她面前,不再稱朕。
“還找我做什么?”她偏過頭,他有季媛就夠了,還找她做什么呢?
她于他,又算什么?
不過是有著救命之恩罷了。
他道:“跟我回宮。”
她笑:“民女與那深宮,再毫無關系,早在一年前,宋蘭葵就死了?!?,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