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莉開了門，程一鳴還跟在程意軒后面。程意軒一進門就坐在沙發(fā)上，連帶著程一鳴也乖乖地跟坐在他旁邊。
他看著小小的他，溫聲問道：“吃東西了沒有？”
程一鳴搖頭，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不忍心責(zé)備，程意軒只好對安雅莉說：“孩子沒吃東西，看看廚房有什么能吃的吧，餓了這么久對胃也不好?！?/p>
安雅莉沒有做飯的習(xí)慣，家里也總是讓鐘點工回來打掃，現(xiàn)在這個點數(shù)，鐘點工應(yīng)該也走了，她無奈地走去翻冰箱。
趁這個時間段，程意軒就對程一鳴說：“說說吧，為什么要跑出來？”
程一鳴臉上帶著倔強和委屈，“爸爸，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什么日子？”程意軒聞言，有些納悶，他從來沒有記過任何日子，但是又不忍心傷了他的心，于是試探道：“你生日？”
看著程一鳴搖頭，于是又猜，“兒童節(jié)？不對，這才五月份，難道是家長會？”他將能夠猜到地都說出來。
果然，程一鳴一聽到家長會就眼淚汪汪，還真是家長會？
“你和媽媽答應(yīng)過要一起來的，結(jié)果，你沒來，她也不來！”他對大人不守信的行為表達一種控訴。
“呃，這個我跟她不是都忙嘛……”程意軒對著這張清澈的小臉忽然扯不下慌了。
忽然，程一鳴問：“爸爸，你跟媽媽是離婚了嗎？”
“呃……”
這時候，安雅莉拿了牛奶出來，“現(xiàn)在冰箱里只能找到這個了，你喝著填肚子吧，一會兒我再叫外賣?！?/p>
程一鳴卻不吃東西，在程意軒的態(tài)度里，他敏銳地感受到父母之間關(guān)系的復(fù)雜。
他徑自地說：“你們可別以為我什么都不懂，同學(xué)說了，這叫離婚。爸爸媽媽長期不住在一起，就是離婚了?！?/p>
安雅莉訥訥地說：“你這孩子說些什么呢?！?/p>
“所以，你就跑到學(xué)校外面去？”程意軒不答他的話，反而問他。
程一鳴小手揉著，食指交叉打結(jié)，“他們，他們還說其實是我沒有爸爸，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就我一個人沒有?！?/p>
這句話一出，程意軒沉默了。安雅莉則怒罵：“現(xiàn)在的孩子，什么都敢說，一點家教也沒有！真是的，我要到幼兒園里直接跟園長說，開除他們。”
程一鳴聽著她的話，有些慌張，“其實，他……他們也沒做什么……”程意軒則眼神冰冷地看著她。
好不容易等程一鳴喝完牛奶睡著覺，程意軒才起身出門。
“一鳴被同學(xué)說他沒有爸爸，你就這么忍心丟下他就走？”安雅莉看著他的背影開口叫住他。
程意軒轉(zhuǎn)過身來，這時，他的眼睛里再也沒有半分溫情。只聽到他冷漠地說道：“安xiaojie，我跟你之間，只是一個錯誤?！?/p>
“所以，你現(xiàn)在就要用錯誤來懲罰我嗎？”
“不，我們之間除了程一鳴這個交集，再也不會有其他，一鳴是我犯下的錯，我認(rèn)，但，我只在法律上對他負(fù)有撫養(yǎng)責(zé)任?！彼难凵窀捳Z毫無溫度，就像他這個人，怎么樣，也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