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聲音發(fā)顫，慌亂地看著四周，又看向霍長(zhǎng)鶴和顏如玉。
“王爺，王妃，為什么要來這里？我們不是應(yīng)該去永平縣嗎？”
顏如玉垂眸看著他，狹長(zhǎng)的眸子，冷厲盡現(xiàn)：“永平，林楠，月圓之夜，你假裝心魔復(fù)發(fā)，故意說出大地動(dòng)之類，指的就是永平縣吧？你是想著把王爺引去永平，等王爺一到，就點(diǎn)燃下面的火藥，永平便天塌地陷，整個(gè)村子毀于一旦?！?/p>
“林楠，永平縣的事，你知道卻不曾想過坦白，枉顧那么多無辜性命，還陷王爺于不義，此事雖不是王爺所為，但我想，策劃者定還有后招，或者說王爺不祥，或者說他命中帶煞?！?/p>
“你們要的并非王爺?shù)拿?，是比他的命更重要的東西，是摧毀他軍中在百姓中的聲望?！?/p>
顏如玉字字鏗鏘，像裹著飚風(fēng)，帶著殺傷力沖擊林楠。
林楠抓地的指甲見了血，眼
底充斥血絲，不可置信地看著顏如玉。
“這么說，我是猜對(duì)了，”顏如玉紅唇微啟，每個(gè)字都帶著怒意，“霍長(zhǎng)羨，永昌縣主，是他們讓你做的？”
林楠垂下頭，用力捶一下地面，聲音顫抖：“王爺，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他們他們用青瑩相要脅，我無法無法看著她因我而死?！?/p>
“所以，你就看著那些和你同生共死的兄弟，去死？所以，他們就該被你舍棄？”霍長(zhǎng)鶴毫不留情。
“青瑩是誰？”顏如玉問。
“她是是挽君樓的姑娘，”林楠急急道，“她雖身落風(fēng)塵，但也是沒法子的事，她也是苦命人，身不由己的。”
顏如玉無話可說。
她主張人人平等，不會(huì)因?yàn)槭莻€(gè)青樓女子就看不起，但是，一個(gè)青樓女子的命是命，那十幾條慘死的命也是命。
霍長(zhǎng)鶴短促笑出聲，心頭火氣似被澆了火油，層層在胸腔炸開，火苗萬丈幾欲吞噬他的理智。
“所以，你就是為了她，背叛本王，害了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林楠，這就是你的選擇，這樣你就能坦然地說，你并非為了什么榮華，你并非是貪圖富貴，你是有苦衷的，你是心存忠義的?！?/p>
“我”
林楠啞口無言。
霍長(zhǎng)鶴忍不住笑幾聲，眼角有細(xì)碎的光芒微閃。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何其冤枉！
林楠在夜風(fēng)里，微微打個(gè)寒顫。
樹林中風(fēng)過，掃過樹的枝葉，沙沙作響，又似在輕輕嗚咽。
那些慘烈死去的冤魂，似在這一刻趕來，哭聲，訴冤聲，不絕于耳。
林楠冷汗淋漓，拖著腿往后掙扎，想要離開樹林。
顏如玉和霍長(zhǎng)鶴沒動(dòng)，冷冷看著往別的方向爬。
“我不得己的，我沒得選！”
“我是我也沒有辦法，我不能看著青瑩死，對(duì)不起，別來找我”
顏如玉慢步走過去。
林楠眼睛瞪大，盯住她：“為什么要來這里？！為什么不去永平！”
“應(yīng)該去永平！”
“不去永平，青瑩怎么活？”
顏如玉居高臨下看著他：“林楠，你知道你的腿為什么還沒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