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嬸兒,你還記得我嗎?”于若曦沖著她笑了笑,“上次我說過,過幾天還會再來。只是最近事情多,一直沒能上山。大嬸兒,你家還有雞蛋嗎?”“是你啊,有是有,就是......”對方明顯認出了她,卻也委實有些為難。“大嬸兒,有什么要求你盡管說,只要我能滿足就盡量滿足?!彼慌聦Ψ教釛l件,就怕對上什么都不求,那樣連談論的必要都沒有?!澳愕纫坏?,我讓我當家人和你說吧。”大嬸兒明顯有些難為情,很快,于若曦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來上一次她挑著雞蛋下山后,她賣雞蛋的事很快就被人發(fā)現。鑒于她是為了救自己男人的命,才不得已才違背了警告,把雞蛋賣給了平地的人。山上和平地的人有種天生的對立。說白了,早些年的寨子就是土匪窩,這里住著的都是土匪,解放后,這里雖然也接受了招安,實際上依然自成體系,連和山腳下的人打交道都不愿意,更何況是互通有無呢。因為大嬸兒這次偷賣雞蛋,寨子里的眾人展開離開唇槍舌戰(zhàn)。大概分外三撥人,一撥認為該維持山寨多年來的傳統(tǒng),盡量不和山腳下的眾人打交道,頤養(yǎng)生息。一撥人認為眼下大形勢已經和過去有了天差地別他們也應該積極和山腳下的人接觸,盡快融入大家。至于最后一撥人,則是持中立態(tài)度,覺得這邊說得很好,那邊也說得很對。眾人商議一番后,最后還是大嬸兒給大家跪下了。他男人是家里最后一根獨苗,他的病再不治,夫家就要斷子絕孫了。哪怕因此受眾人唾罵,她也心甘情愿。她的態(tài)度明確,眾人一合計,干脆,不如就從他開始嘗試,至于最后能不能行,就看她的造化了。“我也不要多,雞蛋的價格我也打聽過了,一毛二一個,你要就拿走。少一分都不行?!贝髬鹱拥哪腥碎L得尖嘴猴腮,還一臉病態(tài)。一看就不是善茬。“不可能!”于若曦一口否定?!澳阏f的價格,如果是在省城倒是能賣到一毛二,可咱們鄉(xiāng)下最多一毛錢一個。更何況,我們還是上山來自己收購。山路難行,上次我下山時便摔了很多雞蛋,不但沒能掙錢,還倒虧了不少錢。我這次之所以再上山,就是為了把空缺那部分錢找補回來。我最多出9分一個,再多一分都不要!”她這話說得肯定,在場的眾人又何嘗不知,于若曦說的句句是實話??蓪Ψ絽s半點不為所動,“反正就我說得價,你想要就要,你不要,那你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好走不送!”“我買了你的雞蛋,這不是還要爬山下山,總不能連油錢都沒有吧?”“價錢就是這么多,少一分都不行!”他翹著二郎腿不住地晃呀晃,那態(tài)度委實讓人想打人。“當真不行?”“還有假的不成?哼!”對方囂張的態(tài)度讓于若曦也憋了一股氣,“要不這樣,咱們一人一步,一毛錢一個雞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