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的房門開著，老保姆送茶水出來，順手掩上門?；厣頃r(shí)險(xiǎn)些被撞倒。她“哎呦”一聲，腳下打滑，好在及時(shí)被扶住，周存聲朝后望了眼，“秦姨在會(huì)客嗎？”老保姆嚇得緩了口氣，“這么急急忙忙做什么，在見柏廷爸爸的朋友，你找她有事？”“我得回去一趟，今晚賀斂該回來了，想跟秦姨說聲，有事找賀斂幫忙?！薄靶??！爆F(xiàn)在秦家沒了秦柏廷，原本打算要交到他手上的東西沒了主，葬禮是表面的東西，暗地里，所有人都恨不得趕快一口吞并了這塊天降的餡餅。就連從前八竿子打不著的朋友都上門來想摻一腳。秦家正處在如履薄冰的階段，周存聲知道，可他能幫的有限，“麻煩您跟秦姨說一聲，我先走了?！崩媳Ｄ窇?yīng)下，“好，路上小心，你媽媽也剛走了?！鄙昙戊н€沒走遠(yuǎn)。見到周存聲仍是那副萬(wàn)年不變的刻薄面孔，“別人家的事你倒是操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想分一杯羹呢。”“我今天不想跟誰(shuí)吵架?！敝艽媛曋甘顾?，“你去車?yán)锏葧?huì)兒，我叫桑桑一起走?！薄澳阋惨厝?？”“回?！彼敝フ抑x桑，申嘉歆卻跟上來兩步，不放過任何一個(gè)挖苦他的機(jī)會(huì)，“秦漫漫不是在這兒，你還找桑桑干什么，聽善善說你倆都睡上了？”如果靠在一起也算睡的話，云善的確話糙理不糙。周存聲譏笑著，“我沒那么無(wú)恥。”“也是。”申嘉歆停下腳步，“秦漫漫就是那么像你哥他媽媽，裝得跟純潔無(wú)暇的仙女似的，到底是什么貨色，我們都清楚。你再怎么混蛋，也不會(huì)這么饑不擇食?！敝艽媛曌旖窍旅?，復(fù)雜幽沉，“你在罵談姨？”“我在說誰(shuí)，你很清楚?！彼眯Φ溃骸耙皇且?yàn)槟汩L(zhǎng)得跟她像，你連父親的眼都進(jìn)不了，你這到底是在貶低誰(shuí)？”他的確無(wú)心跟申嘉歆起沖突?？梢撬约悍且羝鹦┦裁?，他也沒必要忍著。申嘉歆聽完那話的臉色有多難看精彩，周存聲沒研究。謝桑在的地方不遠(yuǎn)。走過狹窄的小路，兩旁的草到了春天堆積起來，花香很淡，被風(fēng)吹散，飄飄蕩蕩，周存聲穿過去，到了視野開闊的地方。樹下那塊石椅旁站著兩人。一高一低，成恪的背影完全擋住了謝桑，他們相隔距離很近，好像在說些什么，注意力高度集中著。這一切落進(jìn)周存聲眼底。他站了片刻，謝桑才發(fā)現(xiàn)，面上閃過的那抹慌亂也被他捕捉到，她繞開面前的人，走到他跟前?！澳茏吡藛幔俊薄白??！彪x開那里，周存聲聲音平穩(wěn)，卻飽含質(zhì)疑成分，“那人是誰(shuí)？”謝桑想也沒想。“問路的?！薄斑@就一個(gè)院子，問哪門子的路？”“問洗手間?！敝艽媛曊硖澲?，便沒再追問，垂手去牽謝桑時(shí)，她將手放回口袋，沒讓他碰著。他們走過后院，剛巧秦漫漫氣喘吁吁趕過來?！澳阋厝チ耍俊毖氏乱豢跉?，她又向著謝桑微笑打招呼，“桑桑?！敝艽媛曉捰行├溆?，“賀斂晚上會(huì)來，我就先回去了?！鼻芈凵褡呦驖M是深意，極快地從謝桑面上掃過，又落到周存聲那里，“能不能帶我一程，爾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