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時間也不敢妄下定論,只能連忙進宮稟報。這報還不是直接去報太子,而是去報官家。
這事若是直接交給太子,萬一太子直接下令抄了文遠公的家,連帶著牽扯到四皇子,那必然是一番腥風(fēng)血雨,刑部尚書不敢賭。
誰都知道以后這兩方爭斗必然是你死我活,刑部尚書可不希望這第一次大戰(zhàn)從自己這里迸發(fā)。
刑部尚書一邊往宮里急匆匆地趕,一邊心里直罵宋澤。
你說說你,安安分分的不好么,非要攪出來這么大的案子!
身為高官,刑部尚書可不是不知官鹽一事,還有許多人也都知道,畢竟眾人都揣測四皇子手中還圈養(yǎng)了私兵,若是如此,自然需要大量的錢財。
自古以來做生意,鹽就是個暴利的行業(yè)。
眾人不是沒有猜測,不過就算猜到了又如何,誰敢去動四皇子,那不是不要命了么。改明四皇子夜色里帶著人把家給你抄沒了,第二天也沒個人知道。
刑部尚書如今已經(jīng)年過五十,一張老臉上也是白發(fā)蒼蒼,眼皮都耷拉了,他就等著趁著奪嫡徹底進入到最后階段之前趕緊告老還鄉(xiāng)呢。
“江大人,這么著急,是去見我父皇么?”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后傳來。
江濤渾身一震,顫顫巍巍回頭,正對上八皇子李非俞似笑非笑的眼神。
“微臣參見八皇子殿下!”江濤心道一聲不好。
這小狐貍怎么來了,那今日這事,四皇子是不是能逃過一劫不被牽扯出來?
“微臣的確是要去拜見官家,今日城中捉到幾個賊人,涉及重案,微臣不敢妄斷?!?/p>
李非俞既然來攔他,當然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折扇甩開,微微笑道:“原來是這么一回事,不過江大人,聽說父皇這幾日身子又不爽利,你若是說什么嚴重事,觸怒了他……太醫(y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父皇的身子不能輕易動怒?。 ?/p>
江濤頭皮發(fā)麻,就知道這八皇子過來沒什么好事,這明擺著說,萬一官家震怒氣壞了身子,那自己不是難逃其咎么!
他一時間在原地僵持住了。
如今官家的身體可是大大不如從前,自從上次急癥之后,來上朝也是三四日來一次,如今好像更加嚴重了,已經(jīng)五日沒有親自來上朝了……
可出了這么大的事,就算不報官家,那也必須報給太子。這是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生的事情,他哪里敢瞞著不報!
李非俞見他不語,話鋒一轉(zhuǎn),微笑也變成了意味深長的笑:“江大人,我這里還有一件喜報與一件急報,不如你一同送了去,先報喜報,指不定父皇也能不至于龍顏大怒呢?!?/p>
江濤額上滲出一抹冷汗,僵硬道:“八皇子,是何喜報急報?”
李非俞從袖口掏出兩份冊子,抖了抖:“這喜報嘛,是我四哥旗下軍隊上月收復(fù)了遼東三關(guān)?!?/p>
“什么!”江濤臉上閃過震驚。
遼東三關(guān)在先帝時候,一直都是大齊的領(lǐng)土,可到了官家上任那年,這三關(guān)卻被韃靼們占了去,一直是官家心中的恥辱之事。
那會官家本要派賀知總兵去收復(fù)三關(guān),但渝州那邊高密和瓦刺也趁亂搞事,賀總兵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拒了官家,守住了渝州,但也因此讓官家龍顏大怒,之后再也未開口讓賀總兵去遼東。,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