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瑯得到消息,回來時有些喘,臉色蒼白。
他輕輕來拉我:臨安郡主來過了?可為難你?
我搖頭:不曾為難。
他小心覷我臉色:那可曾說什么話?
我照實說:她說你當年打馬游街,很多貴女喜歡。
謝瑯生得白皙,臉紅也顯然:你在意嗎?
不在意。
他一呆,臉色隨即有些白。
我拉一拉他手指,說:你才學好,生得好,性情也好。她們喜歡你是自然。你不喜歡她們,所以我不在意。
謝瑯這才低頭笑,復又斂起,認真看我:還說了旁的什么?
我說:我沒有與旁人私逃。
我信你。
謝瑯低聲說:那年我回去晚了。路上有一處山路塌方,我不得已繞行,到時......晚了三日。他們說你等不及我,與人逃了,我沒信,四處找你。我以為你去了別的地方,或者被你爹娘給賣到哪里做奴婢,或者嫁給了旁人,比如村長大兒。
我連忙說:我不愿嫁他,所以才沉了河。
謝瑯紅了眼圈:我曉得。
他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輕輕抱我。
我慢慢撫過他一節(jié)一節(jié)的脊骨,等他的顫抖平息。
結果等來他埋在我肩頭,低低嗚咽:那個chusheng......
一日傍晚,謝瑯神色鄭重地搬了個香爐進屋,擺在桌上。
說是他特意從國師那兒借了香灰,一路捧回來,馬車都不敢乘。
又神秘兮兮地拿來三柱香,點上,對著我拜了又拜,方才插進香爐。
這幾拜我受得別扭,問:這是作何?
謝瑯鄭重道:國師說了,你魂體不穩(wěn),受點香火能好些。
見我沒動作,他催我:快,聞聞。
我勉為其難聞一聞,煙不嗆鼻,微有木香。
他又問:什么感覺?
我思索半晌:挺香。
謝瑯不氣餒,天天早晚上柱香,比吃飯還勤快。
旁的鬼受了香火如何我不知,他們睡不睡我也不知。
我聞了這香只覺瞌睡,成日沒精神。
偏偏謝瑯神色虔誠。
他如今很難高興,只得由著他。
如此過一陣,謝瑯也有些擔憂:你用了這香,不僅不見好,精神還差。
我把頭挨在他肩上,閉著眼說:從前在河里待著,終日與水草為伴,從水底朝上看,月亮會飄,太陽也會飄??椿ú皇腔?,看筏不是筏,離了水都覺飄搖。
他問: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