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默默圍觀著,大家注視著“仗勢欺人”的一幕,紛紛緘口不言。
此時,人群后傳來一道聲音。
“婉卿,還不快磕頭賠禮!”
不知什么時候,何政峰出現(xiàn),他面容疲倦,兩鬢竟已染上了雪白。
他走上前,看著何婉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何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臉頰變形地貼在地面,何婉卿仇視地盯著父親,倔強地不肯開口。
何政峰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冥頑不靈到如此地步,臉漲成了赤紅色,厲聲呵斥。
“道歉!否則,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我看得清楚,何政峰顯然在以退為進,拿女兒當臺階下。
讀懂了父親的意思,何婉卿趴伏在地上,半晌才擠出幾個字。
“對……對不起?!?/p>
藺憑川冷笑,“對不起?對不起什么?”
“是對不起差點害死我孩子的事情,還是對不起傷了我的一只手?”
一旁的何政峰聽著,臉色都煞白。
“藺……藺總,你要什么補償,不妨直說吧?!?/p>
他卑躬屈膝得讓人唏噓。
藺憑川慢條斯理,轉(zhuǎn)了轉(zhuǎn)受傷右手的手腕,瞟了他一眼,“公平點,要么,你干脆地在分割手續(xù)上簽字;要么,拿你女兒的一只手來。”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何政峰明顯胸中憤懣,硬是咽下了一口老血。
他嗓音發(fā)抖,低聲問,“還有別的法子嗎?”
藺憑川不屑多言,摟著我的腰,用無聲代替了回答。
“爸!你不能糊涂啊!”看著何政峰陰晴不定的模樣,何婉卿感覺到一絲危險,驚聲尖叫,“我已經(jīng)沒臉了,你還要奪走我的一只手嗎!”
我皺著眉,虎毒不食子,何況是如此殘忍的選擇。
估摸著,何政峰應該是要……
然而沒等我想完,現(xiàn)實就狠狠打了我的臉。
何政峰從口袋中猛然抽出一只手術刀,鉗住女兒的手,毫不留情、手起刀落地滑過了過去……
鮮血霎時間,盛放成我眼前最純粹的紅。
有幾滴甚至濺到了我腳步,帶著溫熱,血腥氣息,撲面而來。
一秒鐘后,何婉卿遲鈍地反應過來,痛到極點地嘶鳴起來!
“我的手——我的手!”
握著柳葉刀,何政峰喘著氣,臉上神色未變,“藺總,我已經(jīng)把婉卿的手筋給割了。這樣,你解氣了嗎?可以留何氏一線生機嗎!”
藺憑川挑挑眉,比了一個“請便”的手勢,“如您所愿。云霆拿七,余下三成,我絕對不再動?!?/p>
說罷,他護著我,繞開滿地痛苦打滾的何婉卿,頭也不回地往出口去了。
走出了澤源醫(yī)院,我仍舊神不守舍,眼前不停重復何婉卿那只斷手的模樣,它被握著,手掌無力地垂成了不正常的角度,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
站在藺憑川身邊,我?guī)状斡杂种埂?/p>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坐進車里,一邊抽出紙巾擦拭著站在衣角的一滴血。
猶豫好久,我還是問了,“憑川,何必要斷她一只手?這樣做,有些太不人道了?!?/p>
聽到我的話,男人冷呵了一聲,繼續(xù)處理著雪白袖口。
直到處理完畢,藺憑川忽然開口,“那你不妨問問,當年我爺爺和我父親出事的時候,何家是怎么做的?比起何政峰的狠毒,我這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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