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時的竹馬將我認作偷盜信物的小賊。
讓府中下人將我拖出城外,折磨了四個時辰。
奄奄一息之際,我卑微祈求他們放我一條生路。
可他們卻生生將我埋進土中活活悶死。
后來一場大夢,治好了他的失憶癥。
他記起了我的模樣,滿心歡喜地準備與我相見。
“茵茵呢!快把茵茵帶來見我!”
可拜他所賜,我早已沒了生息。
......
李修竹端著一碗熱茶輕啄著,桌上半殘的玉玨引走了他的視線。
“那個冒充茵茵的家伙,處理干凈了嗎。”
他身邊的打手彎著腰,笑得一臉諂媚:
“當然了,小公爺?shù)姆愿牢覀冞@些做下人的自然會處理得干干凈凈?!?/p>
“她敢動小公爺?shù)奈锛褪翘焱趵献觼砹?,也不得安穩(wěn)?!?/p>
說著他面上劃過一抹不安:“不過,小公爺記憶有損,如何篤定她不是茵茵小姐?”
“若是罰錯了人......是不是......”
李修竹嗤笑一聲:
“茵茵幾日前跟我通信說信物丟了,還說過幾日才會到上京?!?/p>
“轉眼就有一個土丫頭拿著茵茵的信物眼巴巴來相認,不是詭計是什么?”
“再者,我雖然記不清她的臉,也記得茵茵是高門貴女,就算在鄉(xiāng)下將養(yǎng),能是那般土包子模樣嗎?!?/p>
打手聞言懲罰似的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笑意卻比先前更濃:
“小公爺說得是!怪小的不長眼!該罰!”
我的魂魄飄浮在半空,看著他們主仆你一言我一語。
心中恨極了,卻只能默默紅了眼眶。
半個月前,在鄉(xiāng)下與我同住的祖母過世,我安排完后事后,坐上了歸家的馬車。
卻不想半道被山匪沖散,幸而有一農戶收留我。
不僅好心帶我一路上京,還將自己女兒新制的襖子給我穿。
三日前找到李修竹時,恰好是上元節(jié)。
他在人群之中,手上提著一盞兔子燈,與十歲的模樣一般無二。
故而,我一眼便認出他來,萬般欣喜地朝他小跑而去。
近在咫尺卻被他身邊的護衛(wèi)狠狠推倒在地: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近小公爺?shù)纳怼!?/p>
粗糲的石子劃破了掌心,我不由怒從中來: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攔我!”
李修竹朝我投來疑惑的目光,一起拿慎重是全然的戒備與冷漠。
他幼時患有失憶癥,時不時便會忘記一些事情。
我當即反應過來,李修竹的失憶癥犯了,連忙從貼身的囊袋中拿出那半邊玉玨。
他與我同在周莊長大,這信物是十歲那年他離開周莊時交到我手上。
我仍舊記得李修竹握著我的手承諾道,這玉玨我與他一人一半。
若他犯病了不認得我,便將此物給他看,他一定能將我認出來。
“修竹哥哥,我是沈茵,你還記得嗎?”
我滿眼期許地看著他。
原本眼神中還有迷茫的李修竹看見我手中的玉玨,卻忽然暴怒!
“哪里來的賊子,竟然敢偷茵茵的物件!”
沒等我反應過來,三五個壯漢便將我手中玉玨搶走。
而后,更是將我整個人凌空架起來。
“癡人說夢妄想攀附國公府。林沖!拖出城外處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