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應念風塵仆仆,一路從青州趕至京城,只為一件事——
同明昭侯府的小侯爺秦無疾退婚!
可沒想到剛到門口,就被人當成丫鬟拉進了侯府。
更沒想到,剛繞過正廳,便看到侯府眾人齊聚秦家祠堂,一位面如冠玉、唇若桃花的玄衣青年跪在祠堂前:
“我與那將軍府的薛二小姐素未謀面,何來情意?”
“若薛應念執(zhí)意成婚,你們便抬著我的尸體和她去拜堂罷!”
一連兩句,讓匆匆趕來的薛應念僵在原地。
她和秦無疾的婚事,早在十年之前便由兩家長輩定下,交換庚帖。
她們雖然沒見過,卻一直互通書信。
信中,秦無疾一直對她關(guān)懷有加,送簪子,送插花,送手鐲。
她竟然不知,原來他這般厭惡她……
厭惡到要在她繡好嫁衣的前一夜,給她寄來退婚信。
可,憑什么是他秦無疾退婚?
要說,也該是她薛應念不要他!
薛應念緩了緩難看的臉色,正要稟明身份開口退婚。
誰知那跪在地上的秦無疾隨手一指:“若非娶不可,我寧愿娶這灰頭土臉的丫鬟!”
被打斷的薛應念瞬間啞然。
可笑。
毫無征兆送來一紙退婚信的人是他,隨手一指非她不娶的人也是他。
薛應念按下心中譏諷,斟酌著朝秦無疾開口:“聽聞小侯爺與薛二小姐一直有書信往來,怎么能說是毫無情意?”
秦無疾不咸不淡看她一眼:“書信往來便是有情嗎?”
“我雖在京城,卻也聽聞薛二小姐在青州,整日與男子騎馬射箭,撈魚打鳥。”
“這樣的女子,我秦無疾不喜歡?!?/p>
薛應念隱在袖中的手漸漸收緊:“小侯爺言之鑿鑿,可是親眼見過?”
秦無疾跪得筆直,滿臉不屑:“無論是否見過,我都不會娶她為妻?!?/p>
“此生,我只愿與心愛之人結(jié)為夫妻?!?/p>
好一個只與心愛之人結(jié)為夫妻。
他隨口一句,便不管不顧要退了兩家定下十多年的婚約。
全然不在意她們薛府的臉面,更不管她一個女子,要如何在世人的冷眼中存活。
薛應念緊緊盯著秦無疾,只問:“那你可否想過被你退婚的薛小姐?”
“若是她因你退婚,投河而死,你該如何!”
提起薛應念,老侯爺也忍不住捂住心口,指著秦無疾怒罵:“逆子,兩姓聯(lián)姻豈容你兒戲!你……我今天就打死你……”
秦老侯爺說著,就去拿祠堂上掛著的教鞭。
只是他已年過花甲,沒走兩步便身形一晃,猛然栽倒下去。
“侯爺!”
“爹!”
侯府內(nèi)頓時一陣兵荒馬亂,無人再顧得上薛應念。
她被當成丫鬟塞進了后院,專門負責照顧秦無疾的起居。
薛應念沒吭聲,等到后半夜,秦無疾才匆匆從老侯爺?shù)脑鹤映鰜怼?/p>
見到她時,才終于想起問:“你叫什么名字?”
“霜月。”薛應念隨口編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