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時目光一暗。
江芙卻先于沈隨安開口了:“我弟弟傷了宋小姐,也是宋小姐傷害我在先,您不曾傷害我,我弟弟也不會咬了您?!?/p>
她覺得自己是可笑的。
渴望用著三言兩語道明的真相求得沈隨安高抬貴手。
“如果您生氣,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都可以,但是奴婢的弟弟是無辜的啊?!?/p>
她努力向前爬了兩步,伸手輕輕抓住他長袍一角:“大人,求您救救奴婢弟弟?!?/p>
可長袍的主人只嫌惡的皺了眉頭,側(cè)身抽離她不敢用力捏住的一角:“看來五十鞭還是太輕了,竟然還敢叫我救命?!?/p>
他沒有情緒的語氣不輕不重:“拖下去,再打,打到真的她知錯為止?!?/p>
很合理,對于沈隨安來說,他只是想看著江芙生不如死。
但現(xiàn)在不行。
“大人!您怎么罰我都可以,但是請您先救救我弟弟?!?/p>
那一寸衣襟抽離,江芙揚手要抓。
她只希望這個男人能念及一點點過去的感情。
宋韻音低垂著眸子,蔥削的手指摸著硯臺上精致的花紋,話鋒一轉(zhuǎn)安慰江芙:
“芙姑娘,你也別為難大人了,你放心,我不會再追究下去了?!?/p>
為難?
到底是誰在為難誰?
宋韻音那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落在江芙眼里,卻是根根刺在痛處。
她抱著弟弟,他的呼吸已經(jīng)近乎消失。
體溫逐漸降低,一遍一遍告訴江芙,這條命正在漸漸消失。
救不了了嗎?
這世間,或許從三年前尚書府被抄家誅九族開始,他們就該死了。
她只覺得眼前一陣猩紅,身上的痛只讓她近乎失控的搜尋著屋子里能夠攻擊人的東西。
不就是死嗎?
不就是個死嗎?
弟弟死了,她還怕什么呢?
目光所及,盆架上滿滿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