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躺在病床上,意識模糊著嘴里還一直喊「爸爸」。
我給段知許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
終于接通時,段知許說他在忙。
一陣女人的催促聲傳來,他匆匆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的剎那,心電圖變成了直線,女兒咽了氣。
我傷心欲絕時,段知許的師妹蘇茵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她靠在一個男人懷里,配文:「我的愛人,千千萬萬次救我于水火?!?/p>
男人沒露臉,但西裝上的袖扣,寫著字母「DG」。
是我給段知許定制的獨一無二的生日禮物。
我默默點了個贊。
千瘡百孔的心只剩下麻木。
然后,撥通了博導(dǎo)的電話:「陳老師,大西北的科研項目我可以參加了?!?/p>
1.
在女兒的死亡通知單上簽完字,我坐在太平間的地面上,哭到近乎昏厥。
段知許打來電話,第一句就是責(zé)怪:「顧清音,你不是小姑娘了,能不能大度一點,一百多個未接來電,至于嗎?蘇茵抑郁癥發(fā)病了,我是她師兄,照顧她一天不是應(yīng)該的嗎?」
原來,這就是他把哮喘發(fā)作的女兒,單獨留在家里的原因。
又是為了蘇茵。
我閉了閉眼,強(qiáng)撐著開口:「安安哮喘發(fā)作——」
話說一半,電話那頭傳來蘇茵的聲音:「衣服脫好了,師兄怎么還不過來?」
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我握著電話的手,止不住地發(fā)抖,呼吸都有些困難。
也許察覺到我情緒不對,段知許解釋道:「別誤會,我給蘇茵買了一只貓,是要給貓洗澡?!?/p>
「剛剛說安安哮喘發(fā)作?喂她吃點藥,再好好睡一覺。正好你出差結(jié)束了,我怕蘇茵想不開,陪一陪她,過幾天再回去?!?/p>
話音一落,不等我說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再打過去,已經(jīng)是無人接聽。
我的心口一陣絞痛。
在段知許心里,排在最前面的是蘇茵,現(xiàn)在又多了她的貓。
對我們母女,卻只有忽視,習(xí)慣說來日方長。
這話聽了許多年,實在是聽膩了。
安安的死,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