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被蕭厭拉著到了火堆旁邊,就瞧見那鍋子里居然燉的是魚湯。她頓時錯愕,連忙如同做賊似得抓著蕭厭:“你瘋了?”這可是靈云寺后山,雖然他們不怎么信佛,可在人家地盤上明目張膽地吃肉,是不是太過分了?!蕭厭輕笑:“沒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彼膶幍搅嘶鸲堰?,瞧見她滿是錯愕的模樣說道:“我當(dāng)初剛進京時,為了查探京中的事情在靈云寺落腳過一段時日,那會兒寺中齋飯沒現(xiàn)在這般好,我的身份又不配寺中單獨供飯,但那時候體內(nèi)的毒沒全解身子受不得餓,就日日都覺得吃不飽?!睆U帝在位的時候,靈云寺雖也是國寺,但寺中情況遠(yuǎn)不如現(xiàn)在。那會兒廢帝安于享樂國庫空虛,百姓過的也不好,靠著吃供奉的寺中自然也有些清苦,而且別看寺中僧人一口一個眾生平等,可這靈云寺與外間也無太大差別,雖不會踐踏平民,但真若有權(quán)貴能出得起“香油錢”,寺中也會單獨供飯?zhí)厥庹疹?。那會兒蕭厭剛進京,既要隱藏身份,也沒后來權(quán)勢,他自然是沒條件享受這些的,可身子需要營養(yǎng)單靠寺中齋食也根本不夠,他便只能每天夜里進后山獵些獵物打打牙祭。蕭厭將披風(fēng)取下放在火堆邊的木墩上,拉著棠寧坐下后才說道:“那時跟隨我進京的人有不少,途中死去的人更多,還有當(dāng)初因東宮牽連無辜枉死的人,我都將他們葬在了這后山林間。”棠寧若有所思:“所以當(dāng)初你在?山撿到我,是因為來祭拜他們?”蕭厭“嗯”了聲:“那條小道能直通這后山密林,只有我和滄浪縉云他們知道,你當(dāng)時出現(xiàn)在那里,又剛巧趕上我遇刺不久,我便以為你是誰家派來想要我命的探子......”說道這里,蕭厭想起當(dāng)初棠寧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笑道,“我那會兒瞧見你就想,這誰家的探子養(yǎng)的這般嬌氣,做個戲受點兒傷眼淚就差點把自己淹了?!庇掷仟N又可憐,還色厲內(nèi)荏。棠寧滿是羞惱地錘了他一拳頭。蕭厭笑著伸手包住她的手:“不過也好在那會兒心軟了那么一瞬,要不然你可就沒了。”棠寧沒好氣橫他一眼:“你哪里心軟了,當(dāng)時還想扒皮抽筋將我扔下去來著?!币皇乔埔婟埣y佩,她早就沒了!蕭厭悶笑了聲:“嚇唬你的?!彼m脾氣不好,但并非見人就殺,要真想要她小命,哪能等到后面。棠寧氣哼哼地翻了翻眼皮,蕭厭才笑著繼續(xù):“那段時間這后山的獵物被我吃了不少,有些時日都不怎么獵得著了,這些年才又多起來?!碧膶幍溃骸澳氵@么明目張膽的,就沒被人發(fā)現(xiàn)過?”“誰說沒發(fā)現(xiàn)的?!笔拝挿朔茏由系目就米樱骸斑@后山偶爾也會有寺中的人來,往里面走還有兩處石洞是寺中高僧閉關(guān)用的,我當(dāng)初以為那石洞荒廢著,便躲里面烤肉,肉剛烤熟吃了一口,心燈那老頭兒就來了。”猶記得那老頭兒頂著個大光頭出現(xiàn)在洞口一聲“阿彌陀佛”,蕭厭一口烤肉噎在喉嚨口,差點沒直接暴起sharen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