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之感如附骨之疽,腫脹之痛似千針攢刺。
只覺得仿若深陷泥淖,越是奮力掙扎,越是難以自拔,沉淪愈深。
陳言額上冷汗涔涔,仿若細密珠簾,從那迷離恍惚的夢境中緩緩蘇醒,嘶啞著嗓音低喚:“媽……媽……我想喝水了?!?/p>
西下寂寥,無人應(yīng)答,唯有風(fēng)聲蕭蕭,夾雜著些許沙沙之聲,如泣如訴。
他下意識地想要活動一番手腳,卻驚覺雙手雙腳己被粗布麻繩緊緊縛于身后。
他稍一掙扎,那麻繩便如利刃般割磨著手腳,疼痛鉆心,兼之他因長久不得動彈,身軀早己僵硬不堪,更是苦不堪言。
此時,他才徹底清醒過來,艱難地睜開雙眼。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漆黑。
他晃了晃腦袋,試圖看清周遭,可是一方布頭卻牢牢蓋在了他的腦門上。
隨著身下顛簸,那布頭的一角微微掀開,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
高燒未退,頭腦昏沉,陳言只覺思緒遲緩。
此刻他才驟然驚覺,自己己然不在那熟悉的病房之中,而是身處一個方匣之內(nèi)。
他心中警鈴大作,莫非,尚在夢中?
否則,什么人竟能在三甲醫(yī)院內(nèi),當(dāng)著滿屋的攝像頭,將他悄無聲息地擄走?
可若真是夢境,這痛楚為何如此真切,令他不得不信以為真。
那布頭又一次被顛簸震開,陳言勉強側(cè)首,目光往身側(cè)一瞥,只見斜對面的架子上,整齊擺放著幾個小盒,盒中裝滿了五彩斑斕的彩果,旁邊還有花生、紅棗等物。
以及一雙精致的繡花鞋。
鞋尖微微翹起,繡工精細,隱約可見其上花鳥栩栩如生。
而那鞋的主人半個腳踝如象牙般潔白無瑕。
此處竟不止他一人?
他心中急切,再次奮力掙扎,手腳與麻繩的摩擦讓他疼痛難忍,口中嗚咽著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試圖引起那少女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