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這座城市告別,不是吻別,因為在這座城市里,沒有值得我吻別的事物,但在它的身軀里包裹著一個散發(fā)金黃光芒的路燈,照耀著我記憶里的那個姑娘,光線里融合著我的祈禱,更像是自己在這個城市表面刻下的預言:在那個散發(fā)光彩的比賽大廳里,讓鐘意以勝利者姿態(tài)去感受山頂上的風和光芒吧。
我靠在車窗,靜靜觀看這座城市高架上的風景,而一通電話將我此刻的思緒攪的混亂。
我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電話,心中感到一陣緊張。
我接聽了鄒耀的電話,一陣短暫細微的電流聲逝過,我聽清楚了他那沙啞的嗓音:“喂...程楓...能聽到嗎?”
“能!”
記憶里,那個沉穩(wěn)的聲音好似在這一刻變得模糊不清了,隨著電話里時不時傳來沉悶的呼吸聲,我明白了此刻的靜默究竟是何種含意。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隨著這樣的靜默,陷入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之中,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開始蔓延至我的身體。
好似耳朵里傳來的電流聲響,一下子鉆進了我的軀殼,令人難耐不已......
我和鄒耀還算是默契,在沉默過后,我緩緩說道:“有消息了嗎?”
“沒有......”
我透過窗外,看著路道上的樹冠下,陷入了沉思。
我清楚這一句‘沒有’蘊涵了鄒耀多少的痛苦,但事與愿違,我們沒辦法改變。
“我有個在美國的朋友,之后他會聯(lián)系你,剩下的事情我也拜托他了......”
我沒有回應他,因為自己不清楚該如何回復他這番話語的沉重。
“江敏的事情,交給你了...你可別讓我感到失望......”
我聽著鄒耀的話語,堅定地說道:“放心!我一定會的!”
......
............
伴隨著電視屏幕上出現幾名高官違反黨紀的新聞報道,我看著手機上的短視頻平臺熱度榜上,顯示著黑色字樣是那般晃眼。
這樣的字樣預示著家安置業(yè)集團在這一刻走下了帷幕,而彈幕和評論下的正義言辭,讓我掉落進一種無法言說的矛盾情緒之中。
我坐在沙發(fā)前不假思索著關于鄒耀的一切:他是一個壞人,但并不純粹。為了利益,選擇了涉黑,雖然沒有造成人身傷害,但他所做的事情違反了法律,懲罰是理所應當的,內心的正義感讓我覺得這樣的結果是完美的,但心中泛起的另一個聲音,似乎再扭轉我對他的感覺,甚至是讓我泛起一絲絲的同情。
自己自然清楚這樣的情緒都是來自于我們共同在意的女人,但與他上次相別,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對江敏的情感是我無法比及的,以至于我對這樣的結局感到些許瑕疵,可我清楚‘罪有應得’這四個字的分量。
鄒耀的朋友不久便聯(lián)系了我,他會幫我留意適合江敏的骨髓捐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