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承載了他們回憶的一切,被汪辭溪發(fā)了瘋似的親手砸碎。
一地狼藉里,她頹然坐地。
腦海中,傅柏瑾的聲音魔咒般響起——
“辭溪,我永遠愛你?!?/p>
“辭溪,我們不只要過今年,還要過歲歲年年。”
“辭溪,你要永遠陪在我身邊……”
“辭溪……”
“辭溪……”
一句一句,曾經(jīng)的諾言原來都是演戲,一切的美好化成刀,徹底割碎她心底那僅剩的愛和堅持。
玻璃割傷了她,她卻恍然不覺。
心底驀地升起一股怨恨。
她要賭。
賭她離開以后,傅柏瑾會和她一樣難過!
這時,身后傳來沙啞疲憊的一句低問:“打也打了,砸也砸了,好受點了嗎?辭溪,我們聊聊?!?/p>
汪辭溪轉(zhuǎn)頭看去,見傅柏瑾靠在門邊,疲憊地捏著眉心。
他踩著滿地碎片走來。
汪辭溪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此時的狼狽,紅著眼、披頭散發(fā),哪里還看得出,她是京市汪家的小公主?是生意場上自信優(yōu)雅的汪小姐?
推開傅柏瑾想要抱她的手,她第一次獨處對他疏離:“傅柏瑾,我們分手?!?/p>
話落,傅柏瑾臉色一變。
但他沒很快接話,只沉沉凝著她,眸光晦澀可怕。
半晌,他卻突然低笑一聲,聲音平靜:“較真就沒意思了,我們之間根本用不上分手這個詞?!?/p>
“和我在一起之前,你就知道我是個浪子,怎么當時受得了,現(xiàn)在卻計較上了?”
淚水奪眶而出。
汪辭溪在覺得自己的心被撕扯開。
“是,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是我錯得離譜,以為你和其他人說的不一樣……”
上輩子,臨死前的記憶太深刻。
以至于讓她忘了,重生后,她變得和上輩子不一樣。
傅柏瑾也會變。
或許從她18歲決然跟著他時,她就錯了。
大概是她哭得太過狼狽,傅柏瑾嘆了口氣,還搭話哄她:“我和蔣雪漫只是逢場做戲。”
“沒有人能動搖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我們倆還和從前一樣,不行嗎?”
“滾?!?/p>
汪辭溪聲音不大,神情麻木,卻足以激怒傅柏瑾。
他眉頭緊鎖,最后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汪辭溪逼著自己不去想這五年的錯付。
收拾好自己,入睡休息。
在腦海一遍遍催眠——
“現(xiàn)在的傅柏瑾不是上輩子的傅柏瑾,他不值得愛……”
一遍,兩遍,十遍,百遍……
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枕頭濕了一大片,她終于入睡。
一夜渾渾噩噩。
第二天早上,汪辭溪照常起床。
今天是臘月二十四,五天后就是除夕。
只剩五天,她就永遠離開傅柏瑾。
大概是昨晚的催眠起了作用,她似乎沒有那么難過了。
公司的交接項目,她都做完了,這次去公司是最后一次,只為了拿護照。
不過剛到門口,就看到同事們神色各異。
人事的大姐支支吾吾地攔住她:“辭溪啊,你也沒在公司里剩下什么貴重東西,不去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