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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1頁)

他舉高煤油燈,看見墻面上赭褐色的霉斑勾勒出人體神經(jīng)圖譜,手術(shù)臺邊緣凝結(jié)著暗褐色的血垢,鐵銹色的輸液架仍在緩慢滴落淡黃色液體。

冷柜編號牌在幽藍燈光中泛著磷光,某具女性標本突然讓程墨白后頸發(fā)麻——她空洞的眼窩正對入口,被剝?nèi)テつw的面部肌肉呈現(xiàn)出詭異的微笑弧度,喉部縱切傷口露出的氣管里,竟卡著半枚生銹的昭和銅錢。更遠處有具嬰兒標本蜷縮在廣口瓶底,臍帶如海藻般漂浮,玻璃瓶塞上的標簽?zāi)E斑駁:"腦橋切斷實驗體,存活時長:23分鐘"。

通風管道突然傳來鐵鏈晃動的嘩啦聲,程墨白驚覺呼吸間已沾滿死亡的氣息。他摸到懷表墜鏈上的冰晶正在融化,表蓋內(nèi)側(cè)的刻痕在幽藍光線下泛著青紫,通風口向西三米的提示此刻正指向地下室盡頭的磚墻,那里隱約透出與安本機械義肢同款的鋼藍色反光。

暗門藏在泛著黃銅氧化后的暗綠,手術(shù)臺上中國學(xué)生的麻布約束帶殘留著灼燒焦痕。

晨霧中,程墨白突然踉蹌扶住磚墻。底片邊緣顯影出半截手指——正是父親右手小指的獨特弧度,指節(jié)處墨跡斑駁的"止"字與臨終血書如出一轍。更令他肝膽俱寒的是,周墨海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鋼筆,筆帽鐫刻著南京金陵大學(xué)的校徽,那是父親留學(xué)時的母校圖騰。

街角報童的叫賣聲混著霧凇墜落聲傳來,程墨白摸到懷表背面的蝕刻圖案——并非蛇紋家徽,而是用手術(shù)刀刻出的南京地圖輪廓,紫金山標記處有個微型箭頭,直指偽zhengfu大樓的地下實驗室。晨風掀起他沾血的袖口,露出前臂暗紅色的灼痕,與底片上實驗體的編號位置完全重合。

朝陽突然穿透霧靄,底片上的日軍細菌彈剖面圖在強光下爆出刺目反光。程墨白這才驚覺,彈體陰影竟與周墨海在底片上的投影完美重疊,仿佛惡魔在圣誕日吞下天使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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