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送表情略顯呆滯的“伍玉山”和“琴有意”離開繁古城，咸文章面龐上的笑意隨著城門的緩緩關(guān)閉而消散。
那副和藹可親的面具，仿佛被圍繞此地的厚重陰氣所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陰影。
“城主，都準(zhǔn)備好了?！?/p>
老六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鉆出來，興奮到嗓音都變了調(diào)。
聞言，跟隨在咸文章身后的幾人頓時控制不住自己，七嘴八舌，面對即將到來的祭祀，彼此眼里都露出躍躍欲試的激動。
“嗯?！?/p>
咸文章淡淡點頭，未顯露多少情緒，只是目光仍盯著門沒有移開。
“城主？城主？”
沒等到進一步的命令，老六順著他的視線伸長脖子去瞧。
看啥呢？
啥也沒有啊。
“城主？城主？”
其他隨從也跟著催促起來，聲中都充滿了迫不及待，就像是在齊心催促一個即將開始的盛宴。
“行了?！?/p>
咸文章被迫收回視線，朝幾人揮了揮手，沉聲吩咐：“散開吧，都按老規(guī)矩辦?！?/p>
話音剛落，早就按捺不住的一群人立馬分成幾撥，往城內(nèi)的各個方向去了。
而咸文章最后又看了眼那扇已經(jīng)緊閉的城門，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在感嘆著什么。
隨后，他拄著拐杖，腳步沉穩(wěn)而緩慢，逐漸消失在城內(nèi)的街巷中。
一刻鐘、兩刻鐘……
時間滴滴答答，緊閉的城門周圍逐漸恢復(fù)平日的靜默。
這時，空氣中波動起微不可察的靈氣，兩道緊貼在門上的兩道身影也隨即顯現(xiàn)。
琴有意靠著門板滑落，擦了擦額上冷汗，心有余悸：“他們不會看出來了吧？”
“顧不得了?！蔽橛裆侥X中回憶著幾人分開的路線，“時間緊迫，我們分頭?！?/p>
他有預(yù)感。
這些人口中的祭祀，絕對有問題。
……
相柏六人收拾好，剛踏上樓梯，一眼就看見了正在樓下等待的咸文章。
“咸城主？今日怎么來得這么早？”
江鈺沖他微微點頭示意，后者則拱手行禮。
“叨擾仙人。小城內(nèi)即將舉行祭祀，今日特意前來，麻煩仙人幫忙修復(fù)城中的防護陣法，以免到時出什么意外?！?/p>
祭祀？還是獻祭？
江鈺心中微微一沉，面上不露聲色，打著官腔回應(yīng)：“談什么麻煩，這本就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p>
如此互相寒暄兩句，六人跟著咸文章走到街上。
陽光被層層霧氣稀釋，余留的微弱光線灑在青石板路，早已無法驅(qū)散那彌漫的陰郁氣息。
江鈺打了個激靈，回首，呵呵笑了兩聲：“仙人間的感情真好啊?！?/p>
“讓城主見笑?！?/p>
見江鈺腮邊鼓鼓，孟挽花主動接過話茬：“要舉行的祭祀是個大活動嗎？街邊都瞧不到幾個人了?！?/p>
上次來街時，氣氛雖詭異，可好歹兩側(cè)有商販多些人氣。
可今日出門都走了這么久，居然沒有一個鋪子開門。
“確實是個大活動?！?/p>
咸文章笑著附和，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仙人，這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