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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市第三區(qū)。
休假的清晨,陽光正好。
營地門口,那輛熟悉的車如約而至。
車旁,蘇易安的身影沐浴在晨光里,溫煦的笑容依舊如春陽暖人。
只是這一次,在我走近的瞬間,那抹紅暈不僅爬上了他的耳根,更迅速蔓延至修長的脖頸,像染了朝霞。
念慈!
他迎上來幾步,眼神亮得驚人,緊張與歡喜幾乎要滿溢出來,將手中一個還冒著熱氣的油紙包遞到我面前:路過國營飯店,剛出爐的綠豆糕......你,嘗嘗
指尖觸到溫?zé)岬挠图埌还膳馇娜粷B入心間。
抬眸,撞進他清澈又帶著一絲忐忑的眼瞳里。
那里面映著的我,眉眼舒展、帶著柔和光暈。
心頭一松,我忽然笑了。
謝謝易安。我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溫柔漾開,嗯!好吃!
蘇易安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靦腆被純粹的開心取代,仿佛得了天大的褒獎。
那......我們今天去哪兒他聲音輕快,聽說津港碼頭那邊新到了一批海貨,熱鬧得很,或者…去看場新上映的電影
聽你的。我坐進副駕,語氣自然隨意。
這種被尊重、被平等對待、可以輕松商量的感覺,像溫潤的水流,撫平了過往所有的褶皺。
車子駛離營地,我側(cè)過頭,目光落在他專注開車的側(cè)臉上。
他似有所覺,臉頰又飛起薄紅,卻很快鼓起勇氣,側(cè)眸對我彎起唇角——干凈、溫暖,像初雪消融后的第一縷陽光。
一種細水長流般的安心感,在心底無聲流淌。
或許,這就是我真正渴望的——不被裹挾、不被傷害、只屬于自己的平靜港灣。
然而,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注定短暫。
當(dāng)我們在碼頭邊一家煙火氣十足的海鮮小店落座,蘇易安小心翼翼地將一只剝得晶瑩剔透的蝦仁放進我碗里時。
一個裹挾著風(fēng)塵、滿身疲憊的身影,驟然闖入視線。
是周瑾山!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zhǔn)的雷達,瞬間穿透人群,死死鎖定了我,以及我碗里那只蝦,和剝蝦的那個人!
沈念慈!
一聲嘶啞的咆哮,瞬間壓過了整個碼頭的鼎沸人聲。
所有喧囂戛然而止,無數(shù)道驚愕的目光聚焦過來。
我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心頭發(fā)愣。
蘇易安反應(yīng)極快,霍然起身,毫不猶豫地將我擋在身后,清亮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警惕,緊緊盯著狀態(tài)不對的周瑾山。
周瑾山對周遭的一切視若無睹。
他踉蹌著走到桌前,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攫住我,胸膛劇烈起伏,嘶啞的聲音帶著破碎的顫抖:
結(jié)束了......都結(jié)束了!
徐蕙......我和她是假的,她背后的整個組織......被我親手拔除了!
以后,我不必再虛以委蛇,更不會故意欺負為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