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盡忠被砸得哎呦直叫,又趴在地上磕頭:“皇上息怒,奴才不是這個意思......”“滾出去!”祁讓指著門口厲聲喝斥。胡盡忠見他動了大怒,不敢再貧嘴,捂著腦袋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到了門外,看到孫良言正抱著拂塵耳朵貼在門框上偷聽,伸手拉他走到一旁,叫苦連天道:“孫大總管,您還有閑心聽墻角,您瞧瞧我這一腦門的包?!薄皼]包,沒包,就是有點(diǎn)破皮?!睂O良言忍著笑,給他吹了吹,“行了,別愁眉苦臉了,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說的特別好,皇上就是臉上掛不住才把你攆出來的,等我進(jìn)去再給他找補(bǔ)兩句,就差不多了。”胡盡忠不信,等他進(jìn)了屋,也學(xué)他把耳朵貼在門框上偷聽。孫良言進(jìn)去之后,看到地上散落一地的折子,就蹲下來,把折子一本一本撿起來,碼得整整齊齊放回到龍案上。祁讓余怒未消,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皇上消消氣,聽奴才說幾句?!睂O良言倒了一盞茶遞到他跟前,語重心長道,“胡盡忠和皇上說的話,奴才都聽見了,他那人向來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今天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逼钭尪似鸩鑴傄龋勓杂种刂胤畔拢骸霸趺?,你們這是要給朕來車輪戰(zhàn)嗎?”“皇上誤會了,奴才和胡盡忠不一樣?!睂O良言不慌不忙道,“奴才從一開始,就不希望皇上把江美人留在宮里?!薄盀槭裁矗俊逼钭寙?。“因?yàn)榍閻哿钊耸е??!睂O良言說,“皇上是天子,是治國安邦的君王,肩上扛的是江山社稷,天下蒼生,最忌諱兒女情長,奴才怕皇上愛上江美人,荒廢了朝政?!逼钭屒盖昧饲米烂妫骸半拊僬f一遍,朕不愛她,更不會因?yàn)樗⒄`朝政。”“可皇上就算不愛,也已經(jīng)為她失了理智?!睂O良言冒死說道,“奴才跟隨皇上多年,皇上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沉著冷靜,波瀾不驚,運(yùn)籌帷幄的,無論前朝還是后宮,永遠(yuǎn)沒有人能看透您的心思?可您在江美人面前,動不動就失控,動不動就發(fā)脾氣,奴才都快不認(rèn)識您了。”祁讓心頭一跳,不自覺捏住了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兩個人在他跟前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都不及這最后一句讓他心驚。他真的已經(jīng)為了那個女人,失控到這個地步了嗎?上一次孫良言這么和他說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再也不會讓那個女人亂了他的心神。所以,他根本沒做到,反而更加泥足深陷了是嗎?為什么會這樣?他從來不是情緒外露的那種人,自從母妃死在冷宮之后,他就再也沒掉過一滴眼淚,沒有為任何一個人失過控。他忍辱負(fù)重,韜光養(yǎng)晦,把自己的心磨礪得堅(jiān)硬如鐵,親眼看著自己的父兄死在面前,都不曾皺一下眉頭。這樣的他,怎么會被一個女人牽著走?孫良言說什么情愛令人失智?難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