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夫人是睿王跟前得寵的姬妾。睿王心疼自家媳婦兒,但是不耽誤寵愛別的女人。綠蕪不明白,她這一醒過來,怎么還想見花夫人,難道就不嫌礙眼么?但是聰明的不多問,將花夫人叫了進(jìn)來。冷清歡一見這位花夫人,第一印象就是妖,水蛇一樣的身段,勾魂的眉眼,令女人一見就覺得像是吃了兩斤沾糖的五花肉,從胃里到心里都是一個膩歪。睿王妃平躺在床上,側(cè)過臉去,問花夫人:“聽說我換下來的那身衣裙你給收走了?”花夫人一臉的恭謹(jǐn)之色,不過低垂的眼簾下,眼波流轉(zhuǎn),風(fēng)流畢顯。“那衣裙染了血,我命下人拿去洗了?!鳖M蹂裆模骸斑@樣要緊的時候,花夫人竟然還記掛著這種小事兒。”花夫人神色間略有一點(diǎn)慌亂:“這不是擔(dān)心血跡干了,就洗不掉了嗎?!鳖M蹂昂呛恰币恍Γ骸拔彝醺裁磿r候這樣窮酸了,一套衣裙值不得幾個銀子,花夫人還這樣仔細(xì)。”冷清歡在一旁,就從睿王妃的話里聽出了別的含義。其中必然是有隱情,否則睿王妃怎么可能因?yàn)檫@種小事刁難一個姬妾,傳出去讓人說三道四?;ǚ蛉藚s是更加慌亂,緊緊地攥著手里的帕子,指節(jié)都變得泛白。“花奴出身不好,一向節(jié)儉慣了,比不得王妃娘娘您闊綽?!薄笆菃??”睿王妃一聲冷笑:“今日去你那里,你往我身上灑的那瓶花露,味道挺不錯,剩下的半瓶,可還在?”花夫人瞅一眼冷清歡,然后點(diǎn)頭:“還在我的梳妝臺上。夫人若是喜歡,我差酒兒去拿?!鳖M蹂p輕地“嗯”了一聲:“月子里不能洗澡,你那百花露味道清雅,倒是比熏香好聞許多?!被ǚ蛉隧忾W了閃,走到門口,吩咐貼身丫鬟去自己梳妝臺上將那多半瓶百花露取過來。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丫鬟酒兒入內(nèi),將一個雪白的羊脂玉細(xì)頸瓶遞交到睿王妃身邊的嬤嬤手里。那嬤嬤不用睿王妃吩咐,打開瓶塞,放在鼻端聞了聞,突然就變了臉色:“果然,王妃娘娘,這百花露里有古怪?!鳖M蹂坪跏窃缬蓄A(yù)料,并不感到驚訝,慢悠悠地問:“什么古怪?”“這百花露里分明添加了可以令貓兒性情大變的藥油。難怪咱那只貓兒平素里性格極是溫順,好端端的,如何突然那樣狂躁,對您又抓又撓的。令王妃您倉惶躲閃,滑了一腳?!薄昂f!”花夫人氣洶洶地反駁:“這百花露乃是我親手所制,我怎么可能害王妃娘娘呢?”睿王妃慢條斯理地道:“稍安勿躁,先別急著否定。據(jù)我所知,你最近一次到廚房里做百花露,應(yīng)當(dāng)是在五天以前,這百花露做好之后,你又不能隨身帶著,形影不離。你沒有害我的心思,不代表別人沒有,是不是?”花夫人仍舊堅(jiān)定地否認(rèn):“我身邊的人向來管教極嚴(yán),也不可能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來。趙嬤嬤為何無緣無故地冤枉我?”趙嬤嬤一口咬定:“絕對沒錯。我跟你又無冤無仇,冤枉你做什么?”睿王妃“呵呵”一笑:“我是確信花夫人不可能下手害我的。那么你這百花露放在自己寢室之內(nèi),能接觸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酒兒了吧?”酒兒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王妃娘娘明查,就算是給酒兒十個膽子,酒兒也不敢如此膽大妄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