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二站在原地,氣息甚至都沒有明顯的變化,只是眼神更加冰冷,如同看著三只不自量力的螻蟻。
“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拿人?”賀二的聲音在死寂的院子里回蕩。
他緩緩抬起沾著敵人血跡的手,指向院墻外更深的黑暗。
“滾出來!藏頭露尾的東西!”
然而回答他的并非預(yù)想中的圍攻或暗器,反而是一陣沉穩(wěn)緩慢的掌聲突兀地從院門口的方向響起。
啪…啪…啪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火把驟然亮起的刺眼光芒中,緩緩踱入院內(nèi)。
玄色蟒袍在火光下反射著幽冷的光澤,如同披著一身夜色。
徐敬意臉上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戰(zhàn)意,眼神牢牢鎖定在賀二身上。
“好身手!果然不愧是當(dāng)年拱衛(wèi)宮禁的禁軍精銳!賀本宗,賀二爺本相找你,找得好苦?。 ?/p>
賀二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丞相徐敬意!竟然是他親自來了!
但更讓他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目眥欲裂的,是徐敬意身后!
兩名徐敬意的親衛(wèi)正死死地鉗制著自己的妻兒。
妻子早已嚇得面色慘白,而年幼的兒子更是在粗壯侍衛(wèi)的鐵臂中掙扎哭喊:“爹!爹爹!”
“阿蓉!虎子!”賀二怒吼一聲。
全身的肌肉瞬間僵硬如鐵,剛才那橫掃千軍的氣勢蕩然無存,只剩下無盡的驚怒和恐懼。
他死死地盯著徐敬意,雙眼瞬間布滿了血絲。
徐敬意滿意地看著賀二瞬間崩潰的防線,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森然。
他微微抬手,示意親衛(wèi)將哭喊掙扎的母子向前推了半步,如同展示兩件脆弱的戰(zhàn)利品。
“賀二爺,本相是個講道理的人。”徐敬意輕聲道。
“說出其他禁軍的去處,你妻兒自然平安無事。若是不然”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目光掃過那對驚恐萬分的母子。
“本相會讓你親眼看著,什么叫生、不、如、死?!?/p>
“去處”賀二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來字來。
“我不知情?!?/p>
“哦?”徐敬意拖長了調(diào)子,眼中的戲謔和冰冷毫不掩飾。
他微微側(cè)頭,目光掃過賀二妻子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
“賀二爺,這話,你信嗎?本相可不信?!?/p>
他抬了抬手,身后鉗制著賀二妻子的親衛(wèi)會意,猛地用力一捏婦人單薄的肩胛骨!
“啊——!”
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婦人痛得渾身痙攣,豆大的冷汗瞬間浸濕了鬢角,臉色由慘白轉(zhuǎn)為死灰。
“娘!”虎子的哭喊更加撕心裂肺。
賀二渾身劇震,目眥欲裂,向前猛地踏出半步!
“住手!”
賀二怒吼:“當(dāng)年兄弟們是秘密分頭離開,我真不知去處!”
徐敬意的耐心顯然快耗盡了。
他冷哼一聲,向前逼近一步。
“賀延宗,你當(dāng)本相是三歲孩童,任你戲耍?”徐敬意的聲音陡然拔高。
“這支禁軍是老皇帝特地留的,就是為了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小皇帝,你們關(guān)系社稷根本,豈是你說不知就不知的?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