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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年,我和韓容正式舉辦了婚禮。

婚禮結(jié)束后,我收到了一份從北歐寄來的賀禮。

署名是死過一次的美女。

我知道這是林曉,笑了笑,將禮物放到一邊,帶著微醺的韓容上樓。

婚后,韓容并沒有阻止我做回登山教練。

他委屈地說。

“我知道我攔不住你。”

所以他成了我最大的客戶。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韓容的名字,占了我百分之八十的排單。

夜里我就以各種手段威逼利誘他退單。

他面紅耳赤、氣喘吁吁地答應(yīng)了。

我很懷疑地看著他泛著精光的眼睛。

“真的?”

他坦然地咬著我的耳朵。

“真的,老婆?!?/p>

結(jié)果他派了一支受過軍事化管理的隊(duì)伍,不論山上地下,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我又是一通教育,他才停止了荒唐的行為。

很久之后的某一天。

我牽著狗,從山上下來,卻遇見了肖安瀾。

他形容邋遢,衣衫襤褸,渾身散發(fā)著餿味。

因?yàn)榱謺噪x開a市時(shí)沒有帶走他,他也被林家拋棄了。

失去了權(quán)勢和謀生手段的他,只能與流浪漢為伍。

成年的土松犬正威風(fēng)地沖他吼叫。

他哀戚地來回看著我和那只狗。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跨越半個(gè)國家找到我的。

彼時(shí)他正埋著頭向山上走,撞見我也是一臉詫異。

我沒有與他說話的打算,緊抿著唇與他擦肩而過。

他忽地拉住我的手,在意識到自己的骯臟之后迅速地松開。

“蘇夢,你記得這是我們相遇時(shí),攀登的那座山吧?!?/p>

我記性沒那么差。

但我一邊拿出濕巾擦手,一邊倦怠地抬眼。

“是嗎?”

“我不記得?!?/p>

擦完手,我不理會他絕望的目光,片刻不停地走了。

肖安瀾靜靜地看著我的背影直至消失,才一步一步登上山頂。

他剛巧趕上一場雨,山頂云霧繚繞。

雙腳踏在懸崖邊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識到。

原來故事開始的地方,也成為了故事結(jié)束的地方。

他的妻子成為了別人的愛人。

山川湖海間,再也沒有一個(gè)叫“蘇夢”的人會屬于他。

他輕輕一躍,墜入云海之中。

另一側(cè)的山腳下,韓容西裝革履,毫不吝嗇地抱住滿身是泥撲向他的狗兒子。

他接著要來抱我。

我嫌棄地推開他。

韓容大叫一聲。

“啊?什么意思!”

我哈哈大笑著回身纏到他身上。

林野的潮濕和草地的清新混雜在一起,充斥著我們的鼻尖。

我和韓容都清楚,那是愛人的味道。

后來的后來,我們有了一兒一女,我也依然是一名登山教練。

愛對人,做對事,世界于我,再沒有任何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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