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姜芩她剛洗完澡,換上了一身舒適的家居服,正坐在沙發(fā)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頭發(fā)。
門鈴聲突兀地響起。
她透過監(jiān)控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是雙眼通紅的陸洺瑞。
姜芩放下毛巾,走過去打開了門。
“姜芩!”
門開的瞬間,陸洺瑞便沖了進來,他一把抓住姜芩的手腕,“我......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他的力氣很大。
姜芩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被他抓住的手,平靜地開口:“放手?!?/p>
他下意識地松開了手,看著她手腕上被自己捏出的紅痕,心中又是一陣刺痛。
“對不起,對不起......”他語無倫次地道歉,“姜芩,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是我蠢,是我瞎了眼,被白芯苒那個賤人蒙蔽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騙了我,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我不是人!你打我吧,你罵我吧,只要你能消氣......”
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此刻卻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在她面前低聲下氣,眼中滿是痛苦。
“說完了嗎?”姜芩語氣依舊平淡。
陸洺瑞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如此聲嘶力竭的懺悔,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回應。
“姜芩,我......”
“陸洺瑞?!苯舜驍嗔怂痤^,正視著他的眼睛,“你對我造成的傷害,是既定的事實,我可以原諒你過去的愚蠢,因為那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但原諒,不代表可以重來。我們之間,早就結(jié)束了?!?/p>
“更何況我嫁給你,也是因為當年為了報陸爺爺?shù)亩??!?/p>
他看了姜芩一眼,然后,他緩緩轉(zhuǎn)身。
“我明白了,姜芩,祝你幸福?!?/p>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像是在對她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我做錯了很多事,不止是對你,我會去承擔我該承擔的責任?!?/p>
說完,他消失在濃重的夜色里。
姜芩站在門口,沒有動。
晚風吹起她的發(fā)梢,她長舒了一口氣,然后緩緩關(guān)上了門。
過去,至此,才算真正畫上句號。
她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緩緩走回客廳。
她把自己陷進柔軟的沙發(fā)里,隨手拿起旁邊的平板,指尖無意識地在屏幕上滑動。
一則標題加粗的財經(jīng)快訊,赫然跳入眼簾。
【安氏集團股價一瀉千里,多項違規(guī)操作被查,已于今日下午申請破產(chǎn)清算!】
新聞下方,還配了一張安氏集團總裁被記者圍堵,面如死灰的照片。
照片一角,他的女兒安雅戴著口罩和帽子,眼神驚惶地被法警帶上了一輛警車。
新聞內(nèi)容詳盡地羅列了安家的罪狀,樁樁件件,證據(jù)確鑿,足以讓安家永世不得翻身。
姜芩知道這是霍輕烆的手筆。
他甚至沒有給她任何插手的機會,就在她處理沈硯的同時,同步引爆了安家這顆炸彈。
姜芩的指尖停留在安雅那張驚恐的臉上,眸色深沉。復仇的快感?不存在的。
對她而言,安家不過是她漫長追兇路上,一塊不識好歹自己撞上來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