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起頭，死死盯住立在一旁的魏瓔珞，聲音尖利。
“魏瓔珞，你少得意！就算我走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總有一天，我要你付出代價！”
魏瓔珞聽了，只是唇角帶著淡淡的嘲諷。
“素練姑姑慢走。奴婢隨時恭候?！?/p>
輕飄飄的語氣卻讓素練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趙一泰見狀，立時喝道：“押下去！”
兩個太監(jiān)再不遲疑，一左一右架起素練，硬生生將她往殿外拖。
素練拼命掙扎，嘴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咒罵。
聲音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殿外。
魏瓔珞轉(zhuǎn)過身，走到瑯?gòu)蒙磉?，柔聲勸慰?/p>
“娘娘何必為這等人動氣，仔細傷了身子。”
瑯?gòu)眠@才睜開眼，望著魏瓔珞，神色疲憊。
“本宮明白。只是，這宮里的是非，究竟何時才是個頭？”
魏瓔珞唇邊漾開一抹淺笑：“娘娘放心。奴婢定會竭盡所能，護佑娘娘與龍?zhí)ブ苋??！?/p>
瑯?gòu)命c點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眼中盡是疲憊。
許是素練回了富察府也沒說實話，富察夫人見此急吼吼的遞了帖子進了宮。
富察夫人端坐在花梨木嵌螺鈿的椅子上，眉宇間籠著一層憂慮。
她先是上上下下將女兒打量了好幾遍，見瑯?gòu)妹嫔m依舊蒼白。
但精神頭比前些日子強了不少，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可緊接著，對另一件事的困惑與隱隱的惱火便浮了上來。
瑯?gòu)眯币性阡佒鼽S福壽紋錦墊的軟榻上，面前小幾上擺著幾碟富察夫人帶來的精致點心，卻一口未動。
額娘今日入宮，絕不僅僅是探病那么簡單。
“身子好些了？”
富察夫人擱下手里的青花纏枝蓮紋茶盞，開口問道。
“勞額娘惦念，齊太醫(yī)日日精心調(diào)理，身子好多了?！?/p>
瑯?gòu)脭D出一絲笑意，聲音仍有些發(fā)虛。
富察夫人點了點頭，視線掠過站在瑯?gòu)蒙韨?cè)不遠處的魏瓔珞。
魏瓔珞垂手侍立，神情恭順得體，安靜得幾乎讓人忽略她的存在。
富察夫人蹙著眉，看她的那幾眼，帶著不加掩飾的排斥。
“瞧著是比前些天強了些，只是這臉上的血色…還是得好生養(yǎng)著?！?/p>
富察夫人話音一頓，語氣倏地轉(zhuǎn)了。
“只是，額娘今日進宮，除了瞧瞧你，還有樁事，想問個明白?！?/p>
瑯?gòu)眯念^一凜，曉得正戲來了。
她定了定神，輕聲道：“額娘請說?！?/p>
富察夫人清了清嗓子，聲音壓低了幾分。
“你身邊的素練…好端端的，怎么就打發(fā)回府了？”
這話一出口，殿內(nèi)的空氣似乎都滯澀了片刻。
富察夫人的語氣里，明晃晃地寫著不解和不滿。
素練是她當年千挑萬選，悉心教導(dǎo)了才送進宮的陪嫁嬤嬤。
是跟著女兒一同入宮，照應(yīng)女兒飲食起居，更是維系母家與宮中聯(lián)系的一條重要線。
如今說送回就送回，在外人眼里，這不啻于是打了富察家的臉。
讓她這個做額娘的在族里都有些抬不起頭來。
瑯?gòu)幂p輕一嘆，果然，額娘還是問起了素練。
這事兒，她早料到額娘不會輕易罷休。
“額娘，素練她…犯了大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