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信上的內(nèi)容…
那些露骨的情話,那些繾綣的思念…
她的身子,瞬間僵住。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寶座上那個男人。
熟悉的面孔,此刻卻陌生得可怕。
眼中皆是她看不懂的東西。
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半晌,她才瞪著眼睛,掃視了一下周圍。
輕聲開口,艱難吐出幾個字。
“臣妾沒有?!?/p>
“皇上,臣妾自入宮以來,一言一行,皆以皇家規(guī)矩為戒?!?/p>
“臣妾今為皇貴妃,更知清譽(yù)二字,比性命還重。”
“怎會做出自毀城墻、穢亂宮闈的蠢事?”
她抬起臉,噘著嘴,眼神里全是無辜。
“墻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p>
“皇上,我們這么多年的情分,難道還抵不過一個宮女信口雌黃的幾句話?”
聞言,弘歷不由蹙起眉。
他怎么會沒有動搖。
可如懿越是這樣坦然,越是提起舊情。
他腦子里就越是清晰地浮現(xiàn)出那日在安華殿里。
她與那個安吉大師四目相對的畫面。
那片刻的失神,那抹不自覺染上臉頰的紅暈。
此刻都成了對他最大的嘲諷。
弘歷還沒開口,純貴妃已經(jīng)搶先一步。
膝行上前,滿臉都是淚。
“皇上,姐姐自然是不肯認(rèn)的?!?/p>
“可人證物證俱在,彩雀是親眼所見,萬萬不敢欺君!”
“翊坤宮昨夜才鬧了刺客,今天就傳出這種流言。”
“若非心虛,又何必演那場欲蓋彌彰的戲?”
她話音一轉(zhuǎn),低垂著眼眸開口。
“皇上,臣妾倒是有個法子?!?/p>
“皇貴妃和她的侍女惢心,主仆情深?!?/p>
“翊坤宮里的大小事務(wù),想必那個丫頭沒有不知道的?!?/p>
“不如…將惢心押入慎刑司,動一動大刑,不怕她為了主子,不吐露實(shí)情!”
“慎刑司”三個字一出來,弘歷的眉頭狠狠的皺起。
斜眼瞥了純貴妃一眼。
從前只知她溫良純善,竟不知她還有這心狠手辣的時候。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
別說是嬌滴滴的宮女,就是鐵打的漢子進(jìn)去,也得被扒掉一層皮。
真要用了刑,就算最后能還如懿一個清白。
惢心那個人,也徹底廢了。
打狗還得看主人。
把皇貴妃的心腹侍女投進(jìn)慎刑司用重刑,這就是誠心給她沒臉了。
他再次看向如懿,眼中藏著一絲期盼。
他希望她能服個軟,能拿出一星半點(diǎn)的證據(jù)。
哪怕是哭著喊冤。
也比現(xiàn)在這樣一身硬骨頭要好。
可如懿的反應(yīng),卻把他心里最后的搖擺不定扯碎了。
聽見要對惢心用刑,她立刻沉下臉。
那雙眸子里迸發(fā)出滔天的憤怒和失望。
“你們敢!”
她猛地向前一步,死死瞪著弘歷。
“皇上!惢心從潛邸就跟著臣妾,忠心耿耿,她是無辜的!”
“您要查,就查臣妾,為什么要牽連一個無辜的宮女?!”
弘歷被她這副樣子惹得怒火翻騰,可如懿猶嫌不夠,繼續(xù)開口。
“臣妾明白了。原來在皇上心里,您從來不相信臣妾這個人!”
“既然如此,欲加之罪,何患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