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水生按住他!可能會很痛?!敝芡媛曇艟o繃,拈起一枚最長的銀針,在油燈火苗上飛快地燎過消毒,眼神專注得可怕。
她認穴極準,銀針毫不猶豫地刺入姜九肩頸和心脈附近的幾處要穴,手法快、穩(wěn)、準,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老辣,幾針下去,姜泉身體猛地一顫,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苦悶哼,但手臂上那暗紫色蔓延的速度,竟肉眼可見地減緩了一絲!
鐵牛水生二人死死按住姜九,陳月茜看著周望舒這神乎其技的下針手法,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震驚和狂喜,這姑娘絕非常人!
沈青墨看著周望舒專注施救的側(cè)臉,那冷靜到極致的眼神,那穩(wěn)定到?jīng)]有絲毫顫抖的手,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和復雜情愫在他心中翻涌,這個他名義上的妻子,總是能在最危急的時刻,展現(xiàn)出令他心驚的力量。
這時,沈小米和沈小田跌跌撞撞地抱著周望舒要的東西跑了進來,小臉嚇得慘白,卻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熱水!鹽!”周望舒頭也不抬,命令道,她迅速用鹽調(diào)了濃鹽水,用干凈的布條蘸著,開始用力擦拭清洗姜泉傷口周圍發(fā)紫的皮肉,試圖物理清除部分毒素,鹽水刺激著翻卷的傷口,姜泉痛得渾身痙攣。
這時候人太多,她不好直接拿出麻藥給姜泉注射,只能讓他生忍著了。
“紫珠草葉子,嚼碎!”周望舒將一把干葉子塞給沈小田,小姑娘毫不猶豫地將苦澀的葉子塞進嘴里,用力咀嚼起來。
周望舒一邊清洗,一邊語速極快地對陳月茜解釋,也是在告知所有人:“‘鳩羽’之毒,陰狠霸道,主攻心脈,麻痹神經(jīng),我以銀針暫時封住他幾處要穴,減緩毒血攻心,紫珠草有涼血解毒之效,外敷可稍緩局部癥狀,爭取時間。
但這是權(quán)宜之計,必須盡快找到真正的解藥!”她的額角已滲出細密的汗珠,精神高度集中。
“解藥”陳月茜眼神一厲,沉聲道,“‘鳩羽’是姜家秘毒,解藥也必然在姜家核心之人手中,京中太師府或許有,但遠水救不了近火,青州周氏商行是姜家爪牙,那周秉仁既然用了這毒,他身邊或住處,極有可能備有應(yīng)急的解藥?!?/p>
周望舒猛地抬頭,眼中精光一閃:“周秉仁死了,尸體就在外面,快搜他身?!?/p>
陳月茜沒有絲毫遲疑,如同獵豹般轉(zhuǎn)身就沖向院外,沈母急道:“月茜姐,外面可能有”
“放心!”陳月茜頭也不回,聲音帶著沙場老兵的沉穩(wěn)和殺伐之氣,“幾個藏頭露尾的鼠輩,早被我料理干凈了,不然你以為這院子能這么清凈?”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門口。
屋內(nèi)眾人聞言皆是一震,原來外面潛藏的危機,早已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婦人,無聲無息地解決了。
沈母看著陳月茜消失的背影,眼中充滿了復雜難言的情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更有對往事的無盡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