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濕透、滿臉驚懼的衙役連滾帶爬地沖進祠堂，正是之前回來報信的那位，他撲到沈青墨面前，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大人大人讓小的火速來報，張張有財和張寶田父子在在縣衙大牢里暴斃了！”
“什么？！”里正和醒來的村民失聲驚呼，祠堂內(nèi)瞬間一片死寂，只剩下火堆噼啪的燃燒聲和外面凄厲的風雨聲。
衙役喘著粗氣，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冷汗：“就就在剛才，大人親自提審，還沒問幾句，那張有財突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沒沒幾下就就斷氣了。
他兒子張寶田嚇得當場瘋了一樣撞墻，頭破血流，也也沒救過來，大人震怒，正在徹查牢飯和看守，可可人已經(jīng)死了啊！”
死了？死無對證！
周望舒只覺得一股寒意瞬間凍結(jié)了四肢百骸。沈青墨剛剛才說縣衙大牢未必安全，話音未落，張家父子就“暴斃”了，這滅口的速度，快得令人心膽俱裂，這背后操控一切的黑手，其能量和狠辣，遠超想象。
沈青墨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寒刺骨，他盯著那衙役，聲音沉冷如鐵：“暴斃？如何暴斃？可有人接觸過他們？牢飯是誰送的？”
衙役被沈青墨的氣勢懾得后退一步，結(jié)結(jié)巴巴道：“回回公子，提審前剛換的班，看守都是大人親信，牢飯牢飯是是廚房統(tǒng)一送的，各監(jiān)舍都一樣，別人吃了都沒事就就他們父子倆大夫說是是中了劇毒，見血封喉的那種！可可怎么下的毒，完全沒頭緒?！?/p>
“見血封喉的劇毒”沈青墨重復著這幾個字，眼中寒光閃爍，能在守衛(wèi)森嚴的縣衙大牢，精準地對特定目標下這種烈性毒藥，絕非一般人能做到，這需要滲透進縣衙內(nèi)部，或者…有更高層級的“通行證”。
“謝大人現(xiàn)在何處？”沈青墨追問。
“大人大人封鎖了現(xiàn)場，正在親自審問所有接觸過張氏父子的人，包括看守和送飯的雜役，大人說說此事蹊蹺至極，恐有大陰謀，讓小的務必請沈公子多加小心！”衙役說完，臉上依舊帶著驚魂未定的恐懼。
多加小心？謝文淵這是在示警？還是在撇清關(guān)系？或者，他自身也感到了巨大的威脅？
沈青墨沉默片刻，揮了揮手：“知道了，回去轉(zhuǎn)告謝大人，沈某多謝大人示警，請他務必詳查，任何線索都不可放過。另外，”
他語氣加重，“請大人務必保護好從張家查封的所有賬冊、文書，尤其是與官糧、河道、銀錢往來相關(guān)的那可能是唯一的線索了?！?/p>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回去稟報大人！”衙役如蒙大赦，連忙行禮，又跌跌撞撞地沖入雨幕之中。
祠堂里死一般的寂靜。
張家父子暴斃的消息，像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剛剛因為村里的毒瘤被鏟除而升起的希望，瞬間被更深的恐懼和迷茫取代，連縣太爺?shù)拇罄味疾话踩?，這世道，還有哪里是安全的？
里正的面色也凝重了下來，似乎在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