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音還以為是日頭太大,才會如此,可現(xiàn)在結(jié)合草垛上的血跡,不難猜出——這匹馬被人做了手腳!
“駕!”
她必須立刻跟上沈琢,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頭,沈琢剛騎出去沒幾步,馬兒就不聽他使喚,他趕緊扯韁繩,白駒卻越發(fā)狂躁,不顧城內(nèi)來往行人,狂沖了出去!
若非他擅長騎術(shù),幾乎要被這白駒給甩下馬去。
沈琢心道,完了完了,城內(nèi)行人眾多,一不小心縱馬傷人,回去后定會被祖母狠狠責(zé)罰!
“讓讓!快讓讓——”
“讓開!”
好在西市靠近城門,沈琢憑借自己的經(jīng)驗,險險避開人群,被馬馱著往城外飛奔而去!
沈扶音追了上去,路人只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之兩匹馬一前一后,隔著一段距離疾馳而去!
城外西郊,兩邊樹影快速劃過,沈扶音目光緊緊盯著前面的沈琢,他已經(jīng)拼盡全力,也無法控制失控的白駒!
就在此時,前方拐彎處赫然出現(xiàn)一輛玄色車輿,若不能及時停下,兩者必然相撞!
見狀沈扶音眸光一沉,她狠狠揮鞭,縮短距離!直至兩馬平齊之時,沈扶音抓住機(jī)會跳到沈琢身后一手穩(wěn)住快要掉下去的沈琢,一手從腰間掏出匕首!
沈琢大腦空白,六神無主之時,沈扶音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沈琢,扶穩(wěn)了!”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將匕首狠狠刺入馬脖子上!鮮血噴濺的同時,馬頭上揚,幾乎將兩個人掀翻過去!哀鳴沖破云霄——
沈琢腦子里全是沈扶音的話,他緊緊抓住韁繩,兩人這才免于被掀翻!
白駒倒在距離車輿不足兩丈的地方,沈扶音和沈琢一同重重摔在地上!
玄色車輿猛地停下,香幾隨慣性移動,香灰剎那垂落。
溶月勒馬看去,對馬車內(nèi)的人道:“公子,是沈四姑娘和小公子?!?/p>
聞聲,裴玄珩倏地抬眼,想起鹿鳴宴那日的情景,事后他派溶月把沈扶音的生平經(jīng)歷查了個干凈。
并無任何疑點,可怪就怪在,她怎么會認(rèn)識傅時序?
沈扶音發(fā)髻松散,身上也染了泥塵,著地的背部火辣辣地疼,沈琢大口喘氣,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趕緊拉著她手查看情況,不免牽扯到肩背處的傷口,她眉頭微蹙,沈琢嚇壞了:“沈扶音,你沒事吧?你要是有事,祖母怕是要連著我的皮一起扒了!”
沈扶音微微抽氣,“我沒事?!?/p>
溶月走了過來:“四姑娘,公子派屬下來詢問,可是需要幫助?”
沈扶音才知方才那車輿里坐的是裴玄珩,她自然不愿意看到那張和傅時序相似的臉,只覺得十分怪異。
可剛才她們不知道往城外跑了多遠(yuǎn),此處荒郊野嶺,她和沈琢的傷口,還是要早些處理為妙。
“叨擾裴司業(yè)了?!弊R時務(wù)者為俊杰,沈扶音一口應(yīng)下。
溶月親自端了馬凳,沈琢傷得輕些,扶著她上了馬車。
她掀開簾子彎身進(jìn)去,剛抬眼就撞進(jìn)裴玄珩那雙如古井幽深的黑眸中,沈扶音忙垂下眼,“多謝裴司業(yè)?!?/p>
裴玄珩沒應(yīng)聲,對溶月道:“回吧。”
“且慢!”沈扶音出聲,幾乎是下一瞬,她就感受到裴玄珩銳利的目光。
“這馬驚得蹊蹺,裴司業(yè)可否等我的婢女來了,驗完尸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