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推開自已臥室的門,一個帶著譏誚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喲,我們學成歸來的七小姐,見過‘董事長’了?”
魏靜姝開燈的手一頓。光線亮起,照亮了斜倚在她梳妝臺邊的身影——四堂姐魏薇。她穿著一條勾勒出姣好身材的絲絨睡裙,手里把玩著梳妝臺上的一瓶香水,眼神上下打量著魏靜姝。
魏薇是二叔家的女兒,只比魏靜姝大三歲,從小就和魏靜姝不對付,最愛攀比和落井下石。
“四姐?!蔽红o姝臉上迅速扯出笑容,仿佛沒聽出她話里的刺,“你怎么在我房間?找我有事嗎?”
魏薇放下香水瓶,慢悠悠地走過來,繞著她走了一圈,嗤笑一聲:“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六年不見,我可是‘想’你得緊吶?!?/p>
她刻意加重了“想”字。
“聽說奶奶還要特意為你辦歡迎晚宴?排場可真不小,這“受寵”的就是不一樣呀?!蔽恨逼财沧欤Z氣酸溜溜的,“就是不知道……到時侯那些賓客里面,有沒有人記得六年前那樁‘趣聞’?要是有人不小心提起那個家教……叫什么來著?時間太長想不起來了呢?哦,對了,他后來好像也沒和靜怡訂成婚?!?/p>
她的話像淬了毒的細針,精準地扎向魏靜姝最不堪的舊傷疤,眼神里充記了惡意的快感。
魏靜姝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揪緊,泛起一陣尖銳的刺痛。但她強迫自已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甚至帶上了一點茫然和無辜:“四姐,你說什么呀?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我都不太記得了。再說一個家教怎么可能娶我姐。你以后說話可得注意些,萬一讓我姐夫聽到誤會我姐可就不好了?!?/p>
她微微蹙起眉,努力讓出努力回憶卻想不起來的樣子,甚至還帶著點被提及陌生往事的羞澀:“奶奶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讓我不要再提?!?/p>
魏薇沒料到她是這種反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愣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冷笑道:“裝什么失憶?你以為出去躲了六年,回來裝乖賣巧,就能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再說了你這個蠢貨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吧,那可不是普通的家教,那本來就是你姐聯(lián)姻對象,也是你姐處了好幾年的男朋友?!?/p>
她逼近一步,壓低聲音,帶著十足的惡意:“我告訴你,別以為奶奶給你辦個晚宴就是多看重你。你不過就是……哼,到時侯你就知道了!”
說完,她狠狠瞪了魏靜姝一眼,像是嫌臟似的,扭身踩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走了出去,重重帶上了門。
房門關(guān)上,隔絕了外界。
魏靜姝愣愣在原地,燈光下臉色蒼白如鬼,垂在身側(cè)的手緩緩握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來一陣陣的的痛感。
舊日的傷疤被粗暴地揭開,鮮血淋漓的羞恥感和憤怒幾乎要沖破她精心維持的偽裝。
但她只能深深地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反反復復數(shù)次,努力使自已平靜下來。
松開手,掌心里是幾個清晰的月牙印。
她走到梳妝臺前,拿起剛才魏薇把玩過的那瓶香水,將其丟進了垃圾桶。
她看著鏡子里面色慘白、眸色氤氳的自已,緩緩的勾起嘴角!
歡迎晚宴?她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