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臨:
她站在門口好迷茫。
此刻天色已晚,夕陽西斜,火紅的晚霞鋪了大半個天空,孟月臨擁有了難得的清閑,緩步走下了臺階。
坐在院子里的搖椅上,星渺給她上了一壺茶,云深給她拿來了幾本書,孟月臨整個人躺在搖椅里輕輕搖著,翻著手里的話本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了過去。
夢里她回到了小時候。
道觀后面有一個她自己偷偷壘的小土灶,森林里的松鼠和兔子會帶著自己的存糧來找她玩。
很多個這樣晚霞遍天的傍晚,她都躺在臟兮兮的泥巴地上,一邊吃著烤得又香又甜的烤紅薯,一邊吃著小松鼠撿回來的,被火崩得到處都是的堅果。
然后被師父找到,手忙腳亂地收拾殘局,被師父拎著耳朵擰回去。
后來師父登真離開,阿鬼來到了她身邊,秘密基地多了一個鬼。
一開始雖然吵吵鬧鬧,可阿鬼對她很是耐心,漸漸地他也成了她的朋友,陪伴著她,走出了那段沒有師父在身旁的日子。
天黑了,溫硯景從屋里出來,想問問孟月臨什么時候吃飯。
剛走過來,就看到她躺在搖椅上,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手里拿著的書不知道什么時候掉落在地上,人已經(jīng)睡著了。
晚風(fēng)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她睫羽微顫,飽滿漂亮的嘴唇輕輕動了動,好像在說什么。
溫硯景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湊上前仔細一聽。
“阿鬼”
什么?
溫硯景聽不真切,又往前湊了湊。
殊不知此時,被擾了清夢的孟月臨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
看著支棱著耳朵往自己跟前湊來的少年,她笑了一下:“偷聽什么?”
“哇——”
溫硯景嚇了一跳,整個人崩了起來,差一點兒一個踉蹌摔了下去。
他驚魂未定地看著孟月臨,忍不住抱怨:“你嚇死我了!”
孟月臨擁了擁薄毯子,打了個哈欠,道:“你做虧心事了?”
“我沒有??!”
“沒有你怕什么?”
溫硯景語塞,然后梗起了脖子:“那還不是你忽然說話!”
孟月臨好笑:“我說句話都能嚇著你,你還沒做虧心事?”
溫硯景見否認不過,只能使出裝傻大法試圖蒙混過關(guān)。
兩人一站一躺,說得有來有回,剛剛還安靜得不像話的院子,這會兒逐漸又熱鬧了起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一條回廊下,兩個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里,把這邊的一幕幕盡收眼底。
直到孟月臨從躺椅上起身,背著手揚著下巴走向花廳,溫硯景在她身后半步的地方跟著一路說話一路走遠后,站在前面的人才回過頭,看向身后的人。
“有什么收獲嗎?”孟玉翡問元璐。
元璐眨了眨眼睛:“夫人是要我變成她,還是要我取代她?”
孟玉翡冷笑:“做你能做到的極限,不該問的別問?!?/p>
元璐一臉單純地看著她:“可是這兩者是不同的,變成她,那么她就要消失,我從此就是她,取代她,那她消不消失都可以,而我會完全將她的一切奪過來?!?/p>
“夫人,這兩種我都能做到極限,但我不知道你要的是哪一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