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守在殿外大門處的江福盛打了個哈欠，眼尖瞧見來人，笑呵呵迎了上去。
“小世子怎么過來了？”
裴謙昂首挺胸，精氣神十足道：“江公公，我有事找皇舅舅！”
江福盛：“陛下正在處理朝務(wù)，請容奴才進去通稟一聲?！?/p>
裴謙點頭，站在門外等候。
片刻后，得到應允他進入勤政殿。
“裴謙給皇舅舅請安。”他像模像樣地向景宣帝行禮。
不得不說，除卻他不著調(diào)的小紈绔形象，乍一看的確是個錦衣小少年，貴氣十足。
對這個外甥還算親近，景宣帝抬首詢問：“找朕有何事？”
裴謙低頭伸手從袖子里掏出一金帖，笑嘻嘻說：“皇舅舅，過幾日是母親的生辰宴，母親特意讓我前來邀請您?！?/p>
當今天子景宣帝自登極后，若干兄弟姊妹中，唯有非一母同胞的永壽公主能在他面前說上幾句話，因而連帶著承恩公府也長臉。
作為永壽公主的獨子，裴謙乃京中有名的小霸王，常在京城與皇宮橫著走。
景宣帝嗯了聲，指節(jié)敲了敲桌案，語氣淡淡：“放這兒。”
裴謙捧著金貼上前，正要放下時便聽到：
“你身上什么味？”
景宣帝蹙額，眉眼壓低，嚇得裴謙手抖了抖。
抬袖聞了聞，裴謙恍然大悟，向他解釋道：“皇舅舅，您聞到的應該是醒神露的味道?！?/p>
他趕忙從懷里掏白瓷瓶遞給景宣帝看：“就是這個，還挺有意思，是陸長綏的母親給他做的，我覺得有趣，就借來用用了。”
景宣帝掃他一眼，“借來還是搶來的？”
裴謙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嘿嘿，都差不多，舅舅您聞聞，的確很醒神！”
他說著客套話，卻不想景宣帝還真撥開瓶塞輕嗅了嗅，接著眼睜睜見對方將其握在了手心。
“是不錯?！?/p>
裴謙愣在原地，見景宣帝絲毫沒有還給他的意思，欲言又止。
指尖摩挲光滑的瓶壁，景宣帝鳳眸狹長，斜睨一臉糾結(jié)的外甥：“還有事？”
裴謙正欲開口，就聽到景宣帝嗓音閑散道：
“你近日功課做得如何？聽永壽說你在家不看書不練字。整日舞刀弄槍”
眼見他面色越發(fā)冷肅，裴謙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脫口而出：“沒、沒什么事?！?/p>
他嚇得咽了咽唾沫，強顏歡笑道：“皇、皇舅舅，裴謙突然想起學士布置的功課忘了拿，再晚點去學室怕是要關(guān)門，這、這就先退下了！”
他一口氣說完，抓耳撓腮地溜了。
至于什么醒神露，更是忘了要回。
皇舅舅雖不會揍他，卻比揍他還恐怖。
殿內(nèi)安靜下來，江福盛從外面進來，正目睹陛下將什么東西放入懷中。
他輕聲問：“陛下，奴才適才見小世子慌手慌腳地離開，可是出什么事了？”
景宣帝：“那小子心虛得很。”
“去查查裴謙這幾日都干了什么?！?/p>
江福盛疑惑地應下。
待查清后才恍然大悟，原來與陸夫人的孩子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