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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沒太在意門口的動靜。
直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試探和不易察覺的緊繃：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是沈肆。
就在前一晚，他還站在我面前，對我說喜歡。
許硯知沒有隱瞞，坦然說道：「是?！?/p>
另一個朋友立刻起哄：「真的假的？！嫂子是誰？什么時候帶出來見見？」
門外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隨后，沈肆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沉：「你這女朋友，我認(rèn)識？」
許硯知的回應(yīng)言簡意賅：「嗯。」
下一秒，門外猛地傳來拳頭劃破空氣的響動——
沈肆冰冷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別告訴我，你女朋友姓舒？！」
我突然想起，我的鞋子脫在了門口，和昨晚是同一雙。
我立刻沖了出去，正好看見許硯知微微偏頭，利落地躲過了那一拳。
「沈肆？！你干什么！」
「你憑什么打人！」
沈肆冷笑一聲，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怎么可能認(rèn)識？！」
「明明是我先認(rèn)識你的。憑什么？你選他，卻不選我？」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決絕地消失在樓道盡頭。
許硯知輕輕攬過我的肩，聲音沉穩(wěn)：「沒事的，別擔(dān)心?！?/p>
自那以后，許硯知開始自然地帶我融入他的圈子，介紹我認(rèn)識他的朋友。
而一向熱愛熱鬧的沈肆，卻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任何有許硯知出現(xiàn)的場合，他絕不會露面。
漸漸地，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們的關(guān)系。
畢業(yè)后不久，我順利通過了實習(xí)期，正式轉(zhuǎn)正。
許硯知特意組了個局為我慶祝。
席間，我起身去洗手間。
出來時，卻在走廊盡頭看到一個熟悉的高挑身影。
他倚著墻，指尖夾著一點猩紅。
見到我，他開了口：
「舒心?！?/p>
我停下腳步。
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那些甜品，那些毛衣，還有我生病時的那碗粥其實都是你做的，對不對？」
我沒有回答，反問道：「現(xiàn)在問這些，還重要嗎？」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她沒有那樣的耐心?！?/p>
我沉默地看著他。
許久，他抬手摁滅了煙蒂，目光復(fù)雜地落在我身上。
「許硯知做事，向來不留余地?！?/p>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我家老爺子決定送我出國了，明天早上的飛機(jī)?！?/p>
他看向我，眼神里帶著我從未見過的疲憊和黯淡：
「舒心，我是來跟你告別的?！?/p>
這一刻，我看著他微皺的襯衫袖口，眼下的淡青，眼眶忽然有些發(fā)酸。
我們之間隔著幾步的距離，卻仿佛橫亙著再也無法跨越的山河歲月。
寂靜在走廊里蔓延，最終，我只是很輕的應(yīng)了一聲：
「嗯?！?/p>
聲音落在空氣里，幾乎聽不見。
頓了頓，我望著他，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