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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傅容宴就再沒踏足過我的院子。
不過,我也不在乎了。
回家的希望破滅,我每日過得渾渾噩噩,無精打采。
當歸拼命搜腸刮肚,講些笑話給我聽,希望我能振作起來。
天氣好的時候,她會勸我出去逛逛,也許買些喜歡的東西,心情就會好呢。
拗不過她,我坐下來任由她給我梳洗打扮,穿上好看的衣裳,打算一起出去。
傅容宴卻來了。
他說:「宮中設(shè)宴,你馬上跟我過去?!?/p>
圣旨都來了,我也只好陪著他進宮。
其實傅容宴跟皇上皇后并不親,他不是皇后親生的,會被立為太子,主要是因為他的母妃當時是為皇上擋刀而死。
臨死之前,求皇上厚待傅容宴。
皇上便把當時還年幼的傅容宴給了皇后撫養(yǎng),并立他為太子。
但傅容宴并不是皇上喜歡的類型,最初的愧疚過后,皇上很快就不再關(guān)照他了。
加上皇后不久之后也有了親生兒子,他的處境就越發(fā)微妙了。
戰(zhàn)戰(zhàn)兢兢長到現(xiàn)在,太子之位隨時不保。
所以他才會說「我們都是沒有家的人」。
但他明知道皇上不再寵愛他,卻又不愿意放下身段,去挽回帝王的心。
令人費解。
宴席上,他殷勤地替我夾菜。
皇上見了,感嘆道:「看你們夫妻恩愛,朕心甚慰啊?!?/p>
傅容宴像是受了鼓舞一般,夾得更勤快了。
我一點都沒胃口。
傅容宴咬著牙,從齒縫里漏出聲音:「唐若,不要這么沒眼色?!?/p>
我抬頭看向?qū)γ?,嗤笑:「在你心愛的女人面前跟我演恩愛,你不覺得自己惡心嗎?」
今日之宴,宋琴心也在受邀之列。
她坐在皇后身邊,正陪著皇后說笑,目光卻一直都在我們這邊打轉(zhuǎn)。
我看著她,忽然起了惡劣的心思,問傅容宴:「你們這么郎情妾意的,要不要我向皇上說一聲,給你們兩個賜婚?」
傅容宴顯然被嚇到了,目光里甚至帶了些懇求:「若若,我和她之間的事不是那樣,我對她是有所虧欠的,有機會我再跟你詳細解釋,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傅容宴。
明明早就可以跟我解釋了,為什么一定要等我逼他呢。
傅容宴又給我夾了一口菜,低聲下氣地說道:「前些日子我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生氣你有些變了。只要你能改,我們以后還好好的。」
我沒有回答,站起身說:「我出去透透氣?!?/p>
我是真的感覺有些憋悶,可傅容宴似乎是誤以為我要去搞破壞,如臨大敵地拉住了我。
被他一扯,我一腳踩空,直直地從臺子上摔了下去。
眼前,是一團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