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你是不愿意原諒我，所以才會這樣說的，對嗎？”
陸辭小心翼翼地問著沈玉兒，模樣讓人看了忍不住為之心酸。
“不是的，我騙你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p>
沈玉兒扭過頭去，似乎是不忍見到他的模樣。
“你將我趕出去吧?！?/p>
耳朵邊傳來嗡鳴，讓人有些頭暈?zāi)X眩，手腳止不住地發(fā)麻發(fā)涼，像是被拋進(jìn)了一潭千年寒水。
喉嚨干澀地快要說不出話，心臟像是凌遲般痛苦，來的那樣猛烈又痛苦。
“不要。”
“我不要！”
“你是我的姨娘，我才不要將你趕出去，讓你與別人在一起！”
陸辭嘲諷一笑，痛苦難過大過了憤怒，他的淚水無從克制，完全沒有平日冷靜沉著的樣子。
“那個人是誰，你心悅的人是誰？！”
心中生出戾氣，陸辭想要把那個人千刀萬剮，讓他再也不能出現(xiàn)在沈玉兒的面前。
沈玉兒沉默，顯然是不愿意告訴他。
她偏袒著另外一個男人！
有那么一瞬間，陸辭幾乎想要按照她說的那樣，將她狼狽地趕出侯府，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水性楊花，被人所唾棄。
可是做不到，他做不到。
他隱隱地知道，如果將她趕出去，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他們以后便再也沒有關(guān)系了。
“你對我就沒有一點(diǎn)喜歡嗎？”
陸辭知道，他現(xiàn)在祈求的模樣狼狽極了，和方才的雪紀(jì)沒什么兩樣，可是他無法克制心中的情感。
“如果我那日答應(yīng)了你，是不是如今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但你拒絕了?！?/p>
“在你眼中，也許我不配得到你一人的獨(dú)寵?！?/p>
“”
陸辭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fù)著胸腔的苦澀。
“我從未有過獨(dú)寵誰的想法，你初次提起時，我只覺得荒謬?！?/p>
“也造成了我們后面的爭吵?！?/p>
“可是玉兒，如今的我是思考了所有后果，而遵循本心做出的決定?！?/p>
“那日是我沒有抓住機(jī)會?！?/p>
他的想法很混亂，可是他不愿讓沈玉兒離開，哪怕是知曉了她的背叛。
痛苦嗎？憤怒嗎？當(dāng)然都有。
但感情會讓一個人變得不像自己，會為了愛的人而委曲求全，為了不讓對方離開，通常會做出在外人看來荒謬而可笑的舉動。
陸辭自以為是個冷靜的人，曾經(jīng)正面刺客也不會退縮一步，受了傷也不會喊一聲痛。
可面對沈玉兒，他會軟弱地哭泣，會挽留，會感到痛苦。
“你能不能忘掉他，留在我的身邊？”
明明沈玉兒沒有權(quán)利離開，他卻還是挽留著她，想要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我不知道?！?/p>
沈玉兒喑啞的聲音響起，帶著茫然與痛苦。
“我不知道我該怎么做，更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相信你?！?/p>
陸辭心頭一酸，喉嚨澀到發(fā)苦，他伸手捧住她的臉頰，讓她面向了自己。
她平日清凌凌的眸子現(xiàn)在茫然而痛苦，眼眶紅的像是在灼燒著他。
她并不是無動于衷，而是帶著同樣的痛苦。
陸辭手微微一顫，驟然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
她也是痛苦的，而造成痛苦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