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地在一旁坐下。
“那時候你說,天上的光都不及我眼睛里的萬分之一亮?!?/p>
邵天揚的神色有些復(fù)雜。
似乎想阻止,卻又被她的話帶入了回憶。
“還有在瑞士跳傘,你嚇得臉色發(fā)白,還非要在我面前逞英雄?!?/p>
趙藝彤掩嘴輕笑,眼波流轉(zhuǎn)。
“結(jié)果落地后腿軟得站都站不穩(wěn)?!?/p>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極光、雪山、跳傘、深海潛水
那些我從未參與過的、精彩紛呈的過往。
邵天揚起初還有些顧忌。
但漸漸也被勾起了談興,甚至偶爾還會補充幾句細節(jié)。
我靠在床頭,靜靜地看著窗外。
掩飾心里的酸澀。
忽然,邵天揚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轉(zhuǎn)過頭,眉頭緊鎖地瞪著我,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
“盛明月,你擺著一張冷臉給誰看?”
“藝彤好心來看你,你連句話都不會說嗎?”
“做錯事的人是你,你還有什么資格不高興?”
他這幾日小心翼翼的愧疚和殷勤,在這一刻露出了真面目。
看來他所有的好,都建立在我必須感恩戴德。
配合他表演“原諒與被原諒”的戲碼之上。
趙藝彤立刻輕輕拉住他的胳膊,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天揚,別這樣?!?/p>
“月月還在坐小月子呢,身體虛弱,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你別跟她計較?!?/p>
她的話溫柔體貼,卻更襯得我不識好歹。
我忍不住嗤笑出聲。
原來如此。
邵天揚這幾天的悔恨交加、體貼入微,演技真是好得能拿獎了。
我還可悲地閃過一絲他或許真的知錯了的念頭。
卻沒想到,他只是在壓抑著,等待一個機會。
找到一個更正當(dāng)?shù)睦碛?,將所有的過錯和責(zé)任,再次理所當(dāng)然地推到我頭上。
而他,永遠清白。
永遠是被迫原諒的那一方。
我的笑聲戛然而止。
胸口堵得發(fā)慌,幾乎喘不上氣。
他們一唱一和,將我逼到了角落。
所有的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你們談天說地,回憶著那些我從未參與的過去,親密無間?!?/p>
我抬起頭,聲音因虛弱而發(fā)顫。
“哪里還有我插話的份?”
“邵天揚,不是我變了心出軌,是你早就變了心。”
“你們倆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何必在我這里演這出戲?”
邵天揚猛地站起,指著我的鼻子。
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憤怒和失望。
“盛明月!你怎么能這么想我?我對你絕對是忠誠的!”
“從頭到尾,不忠的人是你!”
“現(xiàn)在沒了孩子,就是老天爺看不過眼,給你的懲罰!”
“懲罰?”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邵天揚,你說這話,還是人嗎?!”
我的目光猛地射向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笑意的趙藝彤。
“趙小姐,口說無憑?!?/p>
“你說我糾纏你未婚夫,證據(jù)呢?拿出來!”
趙藝彤沒料到我會直接向她發(fā)難。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
隨即又恢復(fù)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語氣帶著委屈和無奈。
“月月,你還要什么證據(jù)呢?那天晚上很多人都看到了?!?/p>
“你和他那般親密,這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