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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燼快步上前，掀開染血的帷帳，拎起那團哇哇啼哭的血肉：
“阿繡，是個女娃娃?！?/p>
他指尖劃過嬰兒透明的眼皮，低笑：
“這么嫩的皮，用來做鼓，聲音一定悅耳。”
我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從床榻滾落。
我顫抖著抓住他的龍袍下擺：
“求求你……把孩子給我……我立刻消失……我?guī)е叩眠h遠的，再也不礙你們的眼！”
不知哪句話惹怒了蕭燼，他突然暴怒，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你是妖女，你用那些邪術(shù)助朕奪得皇位，現(xiàn)在想逃離我？你離開我，又要去幫誰？！一個吃死人飯的賤婢，朕讓你當(dāng)了皇后，未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等著你！”
“現(xiàn)在你為了一個孩子，就要離開我？沈繡，我告訴你，除非你死，否則別想離開皇宮！”
看著眼前神色癲狂的蕭燼，我忽然憶起那個雪夜，少年皇子被追殺至沈家村落，氣息奄奄，像條被拋棄的野狗。
當(dāng)年看他實在可憐，我為他縫了一半的壽衣，他卻死死拽著我的手，流著血淚讓我救他。
我明知母親在門外急得跺腳，還是拆了壽衣上繡好的往生咒，將續(xù)命針扎進他心口。
代價是我的心口裂開一道血痕。
那時他氣若游絲，看救世主般看著我：
“若我即位，此生絕不負你?！?/p>
后來他果然踐諾，八抬大轎迎我入宮。
紅燭高燒時，他執(zhí)我之手與我纏綿悱惻：
“阿繡，朕的江山，有一半是你繡出來的?！?/p>
那時他眼底的溫柔，讓我甘愿以自身血肉承擔(dān)替他改命的天道反噬。
可不知從第幾次凱旋起，他眼底的暖意漸漸結(jié)了冰。
只在需要改運時，才會深夜來我寢宮：
“阿繡，再幫朕一次……”
指尖劃過我新添的傷疤，眼中卻無一絲愧疚之意。
直到他滅北境歸來，身邊多了個赫連雪。
他摟著她對我說：
“雪兒單純，你莫要為難她?！?/p>
在無人的回廊轉(zhuǎn)角，赫連雪猛地掐住我的下巴，揚手狠狠甩下一記耳光：
“賤人！若不是你那邪術(shù)，我北境三十八城怎會被蕭燼所滅！”
遠處傳來腳步聲，她又瞬間變臉，跌坐在地啜泣。
蕭燼疾步而來時，正看見她梨花帶雨地指著我：
“皇上，皇后娘娘說……說臣妾活該亡國……還說臣妾既來到大蕭，就該日日跪著服侍娘娘，否則……否則就要讓臣妾生不如死……”
蕭燼忙心疼地將她抱進懷里，厭惡地一把掐住我脖頸：
“朕竟不知，你這般惡毒？”
他強迫我跪在青石板上：
“北境之禍全因你那妖術(shù)！還不快跪下！給雪兒賠罪！”
我護著隆起的小腹，那一刻終于明白，當(dāng)年心口那道血痕里，早就埋下了今日的果。
一切是我自造孽，我只想生下孩子后，便帶著這最后一絲骨血遠離這帶給我無盡痛苦的皇宮。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蕭燼竟能瘋魔至此！
他竟要拿我剛出生的孩子獻給赫連雪，只為哄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