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手掌真正觸及地面的剎那，整座機械殿堂突然陷入絕對的死寂。
咚！
先是心臟跳動般的悶響。
地面血海泛起一圈漣漪，所有懸浮的兇兵同時發(fā)出哀鳴。
咔嚓！
緊接著是琉璃碎裂的脆響。
以他的掌心為圓心，無數漆黑的裂痕如蛛網般瘋狂蔓延，每一道裂痕深處都涌動著粘稠如墨的黑暗，仿佛連光線都能吞噬。
那些黑暗并非虛無，而是某種實質化的混沌能量，翻涌間甚至能聽到隱約的低語，像是遠古的禁忌被喚醒。
轟——?。?！
震耳欲聾的爆鳴聲中，整片血海被一股無形巨力掀起，滔天血浪如怒龍般沖天而起，狠狠撞向殿堂穹頂。
血浪所過之處，空間寸寸崩裂，無數懸浮的青銅齒輪被卷入其中，瞬間絞碎成齏粉。
而當血浪散去，隱藏在地底的真實景象終于暴露。
咔嚓——！
一道恐怖的空間裂縫，自白宸掌心蔓延而下，如深淵巨口般撕開整座殿堂的地面，形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虛空深淵！
“你小子…”
老者的面容驟然褪去血色，如同被抽干生機的古木。
他枯槁的手指深深嵌入王座扶手，金屬關節(jié)發(fā)出刺耳的“咯吱”聲，指縫間滲出暗紅的銹水。
“天工界的天地法則殘破不堪，遠不及外界那般完整，還沒有達到自行修復虛空的地步。這道虛空裂痕，怕是要存在上萬年了?！?/p>
他的嗓音沙啞得像是千年未轉的齒輪在摩擦，“你小子，可真會給老夫惹麻煩?！?/p>
白宸微微抬眸。
血色領域如退潮般消散，修羅戰(zhàn)魂化作萬千黑色光點湮滅于虛空。
那八枚令人膽寒的暗金復眼，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歸一，最終化作一對深不見底的黑瞳。
“謝前輩栽培之恩?！?/p>
他的鞠躬動作一絲不茍，寬大的衣袖垂落，遮住了手腕上尚未完全褪去的暗金紋路。
老者瞇起渾濁的雙眼，機械瞳孔中閃過一絲精芒。
“殺戮道源是血色真氣，而修羅戰(zhàn)魂該是純粹的黑色?！彼麢C械化的右手輕輕敲擊扶手，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金屬脆響，“你這暗金色的紋路，究竟是何等力量？”
白宸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一瞬間，整座殿堂的空氣都為之凝固，懸浮的塵埃定格在半空，連老者胸腔內的機械蓮心都漏跳了一拍。
他抬眸時，漆黑的眼瞳深處似有尸山血海翻涌，卻又在轉瞬歸于平靜。
“恕晚輩不能告知。”
他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