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海外巡演的日子。
昭昭最終還是拗不過陸斯言,成了他的新任助手。
表演當天,場館內座無虛席。
我跟在昭昭身邊,看著她穿著不合身的助手服,在后臺忙碌。
她的小臉沒什么血色,沉默地做著一切。
前面的幾個魔術表演,都進行得順風順水。
陸斯言和柳依依在舞臺上揮灑自如,享受著觀眾的掌聲和尖叫。
我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毫無波瀾。
終于,主持人用激昂的聲音喊道:
“接下來!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陸斯言先生和他的新搭檔,為我們帶來那場震撼世界的終極幻術——”
“深海之心!”
隨著主持人的話音落下,那個我無比熟悉的巨大玻璃水箱,被工作人員緩緩推上了舞臺中央。
我的魂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就是它。
這個晶瑩剔透的大家伙,就是我的棺材。
聚光燈打在水箱上,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
我眼睜睜地看著柳依依挽著陸斯言的手臂,笑著對昭昭說:
“昭昭,該你了,快上去吧?!?/p>
“別讓觀眾等急了哦?!?/p>
昭昭的身體僵住了。
她看著那個水箱,瞳孔里滿是恐懼。
她拼命搖頭,小小的身體往后縮。
陸斯言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他俯身在昭昭耳邊,用只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威脅道:
“你要是敢搞砸,我就把你丟進海里喂鯊魚?!?/p>
“你媽媽的下場,你不想再體驗一次吧?”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昭昭被兩個工作人員一左一右地架著,強行推上了水箱前的高臺。
她穿著那件為她量身定制的白色演出服,站在那里,孤零零的,就像當初的我。
愛女心切的執(zhí)念,混雜著滔天的怨恨,仿佛點燃了什么禁忌的開關。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從我的魂體深處炸開。
上一次,我保護不了自己,這一次,我絕不會讓昭昭重蹈我的覆轍!
舞臺上,激昂的音樂響起。
陸斯言舉起雙手,示意觀眾安靜。
他拿著麥克風,臉上是自信又迷人的微笑。
“各位來賓,接下來,你們將親眼見證,奇跡的重現(xiàn)!”
他指向高臺上的昭昭。
“我的女兒,將繼承她母親的衣缽,完成這場最偉大的逃脫!”
臺下的觀眾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
沒有人覺得殘忍。
他們只覺得興奮和刺激。
陸斯言做了一個手勢,巨大的紅色幕布緩緩落下,遮住了水箱和高臺。
這是魔術表演的必要環(huán)節(jié),為了給“助手”進入水箱爭取時間。
幕布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也給了我唯一的機會。
“準備好了嗎?賤骨頭?!?/p>
幕后,是陸斯言對昭昭的低語。
“開始了?!?/p>
是柳依依幸災樂禍的笑聲。
外面,是主持人開始倒數的聲音。
“十!”
“九!”
……
“三!”
“二!”
“一!”
當倒計時結束,那塊巨大的紅色幕布“唰”地一下被掀開。
呈現(xiàn)在所有觀眾面前的景象,讓全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水箱里。
被鎖住的人,不是我的女兒昭昭。
而是另一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