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動身很快。
第二天下午,我就在酒店門口接到了父女二人。
見我出來,女兒鬧著要爸爸放下她。
“媽媽!”
她“ua”地一聲撲上來親我。
晶亮的水漬糊了我半邊臉。
丈夫失笑地將她撈回去。
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頰。
“belle,乖一點?!?/p>
隨后,他抱住我貼了貼,眼里含著笑。
“我休了長假,這兩個月可以一直陪著你。”
確認他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后。
我索性在酒店訂了兩個月的套房。
因為公司的事務緊急。
我沒有太多時間陪著他們。
好在丈夫銀行家的身份,即便在國內,也經常收到宴會邀請。
當我和他都受邀同一場宴會時。
那場宴會,便會成為我們一家人的約會。
就比如這次。
為了慶祝a市兩大巨頭公司的合作而舉辦的宴會。
他是甲方的賓客。
我是乙方的賓客。
而女兒是被帶過來吃席的家屬。
宴會進行的很順利,我們吃的很飽。
唯一不愉快的是,時俞竟然也在。
不僅如此,他還和我丈夫認識。
“阿俞,這是我的妻子,宋瑤?!?/p>
“還有我們的女兒,belle?!?/p>
丈夫很是熟識地拍了拍他的肩,向他介紹我們。
時俞安靜了許久。
他的目光緊緊打量著我和女兒。
直到氣氛變得詭異。
這才開口問道:
“她就是四年前和你結婚的那個女人?”
語氣并不客氣。
惹得我丈夫有些不快。
“阿俞,她是我的妻子,你放尊重點!”
時俞沒吭聲。
他的視線落到belle身上,
盯了很久很久,久到眼圈發(fā)紅。
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有些啞。
“這個孩子,是你們收養(yǎng)的,對嗎?”
國外領養(yǎng)孩子的家庭并不少見。
他寧可相信這個孩子是我收養(yǎng)的。
也不愿意相信。
我在拋棄他的孩子后,又與別人養(yǎng)育了孩子。
我笑了笑,抱起belle,近乎殘忍的回答他:
“當然不是,時先生?!?/p>
“belle是我和我丈夫的孩子?!?/p>
“我們很恩愛?!?/p>
時俞自嘲地笑了笑,喉頭一時哽咽得發(fā)不出聲。
垂眼看著地面,眼眶無端泛著些紅。
丈夫察覺到不對勁,讓我?guī)е鴅elle先離開。
他上前擋在了我和女兒身前,握住時俞的肩,將他往外帶。
“阿俞,我們出去聊”
“不用!”
時俞甩開他的手,忽然叫住了我。
他開口時聲音又啞又澀,神情恍惚:
“宋瑤,如果當年我”
我打斷他:“沒有如果?!?/p>
我抱著孩子轉過身來,一字一頓看著他說道:
“時俞,我自始至終想要的,都只是個安穩(wěn)的家?!?/p>
“我知道這個東西是你不能給的,所以我及時放手了。”
“我如今很幸福?!?/p>
“也祝你,得償所愿?!?/p>
時俞的心一瞬間跌至谷底,刀絞般的巨痛順著眼眶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
嘴唇緊抿,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