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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靖王府門前停下。

“胡姑娘,王爺在書房等您。”

我定了定神,跟著小廝穿過回廊。

小時(shí)候,哥哥曾是靖王的伴讀。

那時(shí)候的他,是個(gè)明媚張揚(yáng)的少年郎。

總愛捏我的辮子,笑話我:“小阿貞,你跟你哥哥一點(diǎn)都不像,你比他淘氣多了?!?/p>

后來,聽說他在一次秋獵中意外墜馬,傷了腿,從此不良于行。

如果沒有這次墜馬,說不定我們?cè)缫殉苫椤?/p>

可后來,我再未見過他。

直到父兄被卷入貪墨案,滿朝文武避之不及。只有他,托人給我送來一封信,上面只有寥寥兩個(gè)字:“勿憂”。

一年前,父親在獄中病重,我走投無路,只能深夜叩響王府大門。

那是我時(shí)隔多年第一次見他。

他坐在輪椅上,身形清瘦,眉眼間的鋒芒卻未曾消減半分。

“小阿貞,不要怕。你父兄的為人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要相信他們。”

“也要相信我。”

他聲音溫和,卻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如今再見,我心中忐忑,不知是福是禍。

他坐在書案后,見我進(jìn)來,便放下了手中的筆。

“聽說你昨天入了宮?”

“嗯。”

“帶著包袱,這是和離了?”

“嗯?!?/p>

“也好?!彼?,“對(duì)你來說是好事?!?/p>

“我再跟你說個(gè)好消息。你父兄的案子,找到了新的證據(jù),已經(jīng)交由大理寺重審,相信很快就會(huì)有結(jié)果?!?/p>

我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真的?”

“我何曾騙過你。”

我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落下。

他沒有再勸,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等我哭夠了,才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

“我在城郊置辦了一處別院,你先去那里安頓下來。那里離京城遠(yuǎn),清凈,也無人打擾?!?/p>

他將鑰匙放在我手心,“安心住下,養(yǎng)好身子。有空,我會(huì)去看你?!?/p>

鑰匙冰涼,我的心卻是滾燙的。

靖王府的小廝將我送到別院門口便離開了。

院子很大,打理得井井有條,完全不像是久無人居的樣子。

我推開主屋的門,一個(gè)熟悉的身影正彎腰擦著桌子。

“阿水?”

那人聞聲回頭,看清是我,手中的抹布“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小姐!”

阿水是我從娘家?guī)淼难诀撸牌畔铀帜_不伶俐,在我進(jìn)門不久后便瞞著我將她發(fā)賣了。

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她。

我們主仆二人抱頭痛哭了一場。

阿水告訴我,是靖王殿下將她從人牙子手里買了回來,讓她在這里等我。

“殿下說,小姐您一個(gè)人會(huì)孤單,讓奴婢來陪您。”

有了阿水的陪伴,日子頓時(shí)有生趣了許多。

為了打發(fā)時(shí)間,也為了攢些銀錢傍身,我們開始做些針線女紅,拿到街上去賣。

這日,集市上人來人往,格外熱鬧。我剛擺好攤子,一抬頭,卻在不遠(yuǎn)處的人群里,看到了兩個(gè)熟悉的身影。

霍驍一身錦衣,正體貼地為身旁的阿蘭挑著珠釵。

我猛地低下頭,只想把自己藏起來。

可終究是晚了一步。

“姐姐?”阿蘭驚訝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你怎么會(huì)在這里?離開了將軍府,怎么把日子過得這么寒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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