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是他引了時檸去看的,他也沒想到她真的能查出來,還把事情鬧這么大,他的父親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如果他真對時檸動手,她絕對跑不了,而這份原罪,是他。
時檸低頭,她的手舉著,拿著折疊刀,刀尖抵著秦琛的心口,而他的手,握著刀尖,血不斷滴落。
“不想活的人是你吧?!?/p>
明明已經(jīng)見識過她在秦家拿刀劫持的本事,居然還敢突然襲擊,如果她條件反射再快一點,如果他不是有點身手,現(xiàn)在他估計能躺下了。
秦琛放開了握刀的手,傷口不淺,皮肉翻開,血一直流,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
皺著眉,難得認真凝重:“秦家的事,不要再查了,代價不是你能承受的?!?/p>
時檸心里噌的就火了,她真是受夠了這群人。
她是年紀(jì)小,可年紀(jì)小就活該被他們一個一個看扁?
總是被人看輕,那種滋味可一點都不好受,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自以為是為她好,都想讓她離得遠遠的,可都沒想過,她離得遠遠的了,她還是時檸嗎?
不管自己在獄中的父親,不管他的冤屈,不管那些一心一意想要保護她的叔伯,不管那些對她忠心的員工,一個人拿著巨額的財富,跑到偏遠的地區(qū)當(dāng)富婆,活到老死。
是,那樣的人生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因為他們在乎她,希望她好好的,安穩(wěn)的,可有沒有想過她時檸要不要這樣的人生?
承受不起代價,受不起傷害,躲不開危險,而這一切一切的原因,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她是女的,如果換成是時萬青的兒子,他們是不是就會支持子承父業(yè)、子報父仇?
“秦琛,你以為你是我的誰?”
時檸一把將秦琛推開,冷冷的看著他:“我們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有幾分交情?你有什么立場什么資格來跟我說教?”
“我能承受什么,要承受什么,與你何干?”
門被重重的關(guān)上,隔絕了視線,秦琛站在原地,許久許久。
“嗤”嘲諷,冷笑,對自己的。
她說得對,他有什么立場?有什么資格?他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倒是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一天這么自作多情。
時檸是真的火,可正因為這把火,她更想要做出點什么事情,所以接下來的計劃,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差錯,她甚至已經(jīng)偏激的想,如果她真的輸了這一次,一無所有,她還有什么顏面活在世上?
明明她不是那么瘋狂的人,結(jié)果這一群為她好的人,活生生的逼得她不得不發(fā)瘋。
應(yīng)酬的時候,時檸多喝了兩杯酒。
說好的是借酒澆愁,可火辣辣的酒下肚,心口那把火卻似乎燒得更厲害了。
然而當(dāng)看到車內(nèi)等著她的燕青城,瞬間那把火就上了頭,感覺頭發(fā)都能燒得立起來的那一種。
她單手撐在車門上,微微低頭,迷離著眼,笑得很嫵媚,可那雙眼里卻很冷很冷。
“燕青城,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弱小,很無能,很需要保護?”
“我是不是該舍棄一切,做個乖乖女,或者隨便嫁了,然后當(dāng)個平凡的女人?”
那一聲聲質(zhì)問,很凌厲,很無情,可燕青城只聽到了委屈。
她的小姑娘啊,是那么的倔強,那么的好強,卻總是被人瞧不起,怎么能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