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轉身,不與他糾纏,馮斯乾慢條斯理換了一只手拿煙,“剛才那個女人,目前在林宗易的會所。一個姓張的老板帶去,林宗易看中留下了?!蔽阴久?。馮斯乾吹出一縷煙霧,“林太太當?shù)煤艿驼{,丈夫身邊的女人對你存在一無所知?!蔽覇査澳愕降紫胝f什么?!彼沂謯A著煙蒂,左手松了松領扣,緘默不語。我往前走?!傲肿谝讓δ銢]感情?!蔽夷_步不由自主放慢。他撣落一截煙灰,“他希望俘虜你,再通過你鉗制我。”馮斯乾輕笑,“韓卿,男人演起戲來,女人不是對手。女人更容易被假象蒙蔽。”我背對他,“那不是和你一樣嗎,識破我的圖謀不軌,卻任其生長。”“不一樣。”馮斯乾將煙頭戳滅在墻上,“林宗易比我陰險得多?!彼捯袈湎?,隨即一抹白光亮起,緊接著傳來林宗易秘書的說話聲,“林董,林太去華京辦辭職了,她在馮斯乾的辦公室內待了半小時?!蔽意换剡^頭,馮斯乾的手機屏幕此時在放映茶樓里一段錄像,臨窗的桌上擺著一副棋盤,所有棋子都在其中,只林宗易指尖一顆白子遲遲懸而未決?!傲侄?,這招棋是否太冒險了,女人心善變,由愛生恨或者由厭生情,是不可控的。”濃白的茶霧繚繞,我看不真切林宗易的表情,只聽出他聲音極低,昏暗的茶室更是烘托得他格外高深莫測,“冒險才有意思。人生本就是豪賭,把控女人心,是最有挑戰(zhàn)性的dubo。”他將白子落定在黑子致命的心臟位置,“有一種女人,比如韓卿,是值得我下注投資的?!泵貢f,“我擔心林太和馮斯乾被媒體拍到,對您聲譽以及索文的股價大盤不利。”林宗易端起茶杯,用杯蓋拂了拂水面的茶葉末,“馮斯乾不會任由媒體曝光他們,索文禁不起震蕩,華京就禁得起嗎?”秘書好奇問,“林董,我覺得您對林太不是全然沒有心思,您當真不介意嗎。”林宗易喝了一口茶,神色了無波瀾,并沒回應秘書。播放的過程中,馮斯乾始終眼含笑意,“林太太出虎口,又入狼窩?!蔽疫?,臉色有些發(fā)白。我其實一直明白,林宗易作為一個情場高手絕不會在短短兩個月里對我動心,他和馮斯乾不同,各類女人他都玩倦了,挑起他興趣不難,得到他真情卻難。他對我好的唯一理由,誘惑我愛上他,制造曖昧失控,再表現(xiàn)出尊重,馮斯乾越是強迫,他的紳士體貼越是治愈打動我,一收一放慢慢捕獲我的心,到時馮斯乾便是這場三角關系的最底層。林宗易不止一次向我確認,我對馮斯乾的態(tài)度,他要確保自己不會引狼入室,倘若我對馮斯乾動了情,我這位名正言順的林太太將成為橫在林宗易喉嚨的一柄劍。我盯著透入天窗的一束微弱陽光,沒有在馮斯乾面前被這段視頻擊垮,“宗易即便利用我,他是我的丈夫,馮董不也利用馮太太往上爬嗎?”他關掉視頻,重新掏出西褲口袋里的煙盒,漫不經心晃動著僅剩的兩根,“一個既無家世又無用處的女人,能當林太太嗎。林宗易中年未婚的緣故知道嗎,因為沒有任何女人能提供他足夠的價值,配上林太太的地位。江城最大的利益是華京集團,除此之外,他什么都看不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