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漓是傍晚的飛機,差不多九點多才從臨安回到京城,打車到北山公館也將近四十多分鐘。密碼解鎖開門,里面一片昏暗。周漓打開燈,屋內(nèi)瞬間點亮,走進去她便看見了靠在沙發(fā)上的俊美男人。流暢分明的輪廓透著幾分疏離冷漠,光落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皮膚照的更加白皙,光影勾勒描繪出他精致的眉眼。茶幾上放著一杯水,水面以上的杯壁貼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杯子的旁邊有兩張照片樣式的東西,周漓稍微有點近視,看不太清是什么。裴言川一開始闔著眼假寐,聽見開門的聲響的時候也沒什么反應(yīng),而是等到周漓走過來后才緩緩睜開眼。他扭頭望過去,眼眸墨黑,眼神漠然而冷厲,毫無情緒波動,雙眼如同一泓深不見底的潭水一般,透著寒冰般的冷意。周漓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心一緊,眼睫輕顫了兩下?!芭峥?。”她低聲喊了一句。裴言川看了她兩秒,便冷冷地收回了視線。周漓心想,他應(yīng)當(dāng)是聽到了她說的那句話的。她抿了下唇,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只是今天這個日子過于特殊,導(dǎo)致她語氣有些沖。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周漓自覺說話有些過分了,畢竟今天也是裴言川的生日。即使她對他無感甚至有些厭惡,也不能否認他對自己的幫助。她在原地站了片刻,正思考著應(yīng)該如何開口,眼前就突然丟過來兩張照片落在她腳邊。周漓一愣,低下頭便看清了照片上的人。是她和薛群在小區(qū)門口說話以及薛群拉了她一把的場景。裴言川冷清的視線定在她臉上,沉聲道:“你今天在忙什么?一整天忙著陪別的男人?”周漓聽見他的話并沒有回復(fù),而是反問他:“您派人跟蹤我?”聽到跟蹤這個詞,裴言川勾唇冷嗤了一聲,站起身緩步走到她面前,“那又如何?”周漓對上他的視線,沒有作聲。裴言川微微瞇了下眼,一手捏著她的下巴挑起,他用了點力,周漓痛的擰起眉來。男人眸色晦暗,薄唇輕啟,話語諷刺:“周漓,我是不是給你臉了?嗯?以至于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聞言,周漓斂下眸,顏色黯淡下去,語氣很輕:“我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迸嵫源ū凰@樣的眼神刺痛了一下,手上動作卻不禁加大了力度,捏的她皮膚發(fā)白?!笆敲??”周漓撩起眼皮,直直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回道:“是?!迸嵫源ê橇艘宦?,“那你今天去干什么了?說清楚?!睂τ谶@個問題,周漓沉默了片刻,依舊不想正面回答:“沒干什么,回臨安看看而已?!迸嵫源ㄋ﹂_她,冷聲道:“什么時候回不行,偏偏得今天?怎么,你外婆以后不想住院了?”周漓臉色一白,聽出了他話中的威脅,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半晌,啞聲開口:“抱歉,裴總,是我的錯,您怎么樣才能原諒我?”裴言川反問:“原諒你?”周漓點了點頭。裴言川盯了她兩秒,然后轉(zhuǎn)身丟下一句話:“有個辦法,你去城南給我買碗面,就你以前給我買過的那家,能保證口感再談這件事?!敝芾斐聊氯?,北山公館到城南來回至少兩個小時的車程。面半路就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