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門見山：「方宇奇的人格真?zhèn)螜z驗?zāi)愦_定嗎？」韓依依吹了吹腳指甲，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憑什么回答你，主任的授權(quán)單呢?！埂笡]有?！鬼n依依嗤笑，繼續(xù)涂腳指甲，沒理我，我就站在邊上看著她，也不出聲，卯上了勁。良久，她估計是煩了：「你問這個干什么？」我說：「我覺得方宇可在扮演方宇奇?！?..我大概明白了，方宇奇不善水性，常年遠離水邊，而分裂出的方宇可卻對游泳感興趣，但由于主人格的壓抑無法接觸水，所以在獲得身體主權(quán)后，沒忍住跑去游泳，游到一半時，方宇奇的人格回來了，于是產(chǎn)生了溺水。我不解，方宇奇從未學(xué)過游泳，和他共用一個身體的方宇可又怎么會游泳？當(dāng)我問他什么時候?qū)W會的，方宇可又沉默了，任我怎么問都沒再開口。我只好退一步說：「其實你可以再等等，等到他高考完，你再去游泳，或者干脆和他商量一下學(xué)游泳，都會比現(xiàn)在這個樣鋌而走險的好?！狗接羁芍v話有些糾結(jié)：「再不去，就沒機會了?！顾难凵裼行┞淠?，但又很平靜。他好像知道自己要消失了，認命一般的情緒。我想再問時，方宇奇回來了，燦爛的笑臉?biāo)查g蓋過方宇可陰沉的面容。他起身迎向主任室。是謝宋美出來了，方宇奇迎了上去，謝宋美的眼眶有些紅，方宇奇懂事地安撫著她。他們回去了，主任讓他們來復(fù)診時，帶上方宇奇和方宇可溝通的日記本。我死死盯著方宇奇的背影，我沒有錯過剛才他人格轉(zhuǎn)變的一瞬間，方宇奇的眉眼間不自然的痕跡。我去找了韓依依，沒敲門，直接進的。她正在涂她那花紅柳綠的腳指甲，辦公室里掛滿了油畫，她喜歡研究些美學(xué)的東西，書柜里還擺著我送她的黑田清輝畫集。韓依依頭也沒抬：「整個醫(yī)院對我這么沒禮貌的肯定就你一個?！刮议_門見山：「方宇奇的人格真?zhèn)螜z驗?zāi)愦_定嗎？」韓依依吹了吹腳指甲，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憑什么回答你，主任的授權(quán)單呢?！埂笡]有?！鬼n依依嗤笑，繼續(xù)涂腳指甲，沒理我，我就站在邊上看著她，也不出聲，卯上了勁。良久，她估計是煩了：「你問這個干什么？」我說：「我覺得方宇可在扮演方宇奇?！菇裉煳乙还惨娮R了方宇可兩次的人格轉(zhuǎn)變，一次在花叢，一次在候診室，轉(zhuǎn)變的原因，都是因為見到了謝宋美，他在謝宋美面前，好像必須是方宇奇。第一次我沒注意，但候診室那次，我明顯看到了方宇可轉(zhuǎn)變的不自然，他在偽裝。那樣一個陰沉自閉性格的方宇可，想裝成方宇奇是艱難的，但他顯得很熟練，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了。韓依依終于抬頭看我：「你確定？」「不確定?！刮页聊?，說出我的猜想：「如果人格真?zhèn)螜z驗沒問題，確實存在兩個人格，那我懷疑方宇可在計劃取代方宇奇。他扮演得很熟練，而且去游泳，以及來醫(yī)院求治，也是方宇可慫恿方宇奇來的?！鬼n依依有些上了心：「你是覺得這個性格陰沉的副人格，想謀殺主人格，取而代之？可他封閉性很強，不怎么能聊，我未必有辦法試探他?！刮蚁肓讼耄骸改愀挠斡荆蛘吡呢埌??！鬼n依依不可置否：「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