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得到這樣的評論,陸市長的眼睛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微微下垂的眼角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面對任何人都沒有身為上位者的凌人氣勢,看起來像一個完全沒有脾氣的人。
許多人在新聞里見過他的微笑,高興的笑和悲傷的笑,總之除了笑和講話時的嚴肅之外,幾乎沒有人見過他例外的表情。
然而此刻,就在這條醫(yī)院走廊上,所有在場的人都見到了。
那張總是柔和帶笑的臉上,聚滿了猝不及防的極度愕然,甚至在那么一瞬間,薄錚懷疑自己看到了一絲狼狽的逃避。
然而緊接著他就打消了自己這個念頭。
開玩笑吧?
陸市長?逃避一個什么都沒有的黃毛丫頭?
不過,看陸市長那個表情,明顯是認識顧絨的。
薄錚心念急轉(zhuǎn),面上卻是一點看不出波瀾,對陸安邦的打招呼也進行得十分禮貌周到。
緊接著他問道,
“您怎么會來這里?是有家人生病了嗎?”
陸安邦早就將那一秒鐘的失態(tài)收了回來,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憂愁的笑意,
“可不是嘛,我夫人最近胃不太好,就送來醫(yī)院里檢查檢查?!?/p>
在場知道內(nèi)情不過兩人。
一個陸橫始終直直看著顧絨。
一個顧絨卻始終低著頭聽他們說話,此刻聞言,臉上終于浮現(xiàn)了一點尖刻嘲弄的笑意。
站在陸安邦身旁的肖依然此時道,
“對了顧絨,你和陸橫不是老同學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陸夫人?”
她捧了捧手里的花,輕笑道,
“我可以說是咱倆一起買的。”
薄錚不動聲色的一挑眉,然而還沒等他的推拒出口,身后已經(jīng)先伸出來一只手,輕輕將他撥開了。
顧絨背脊挺直的站在那里,朝陸安邦露出了微笑,
“當然可以了。陸叔叔,真是好久不見?!?/p>
陸安邦怔了一下,接著露出有些發(fā)怔又帶著驚喜的神情,
“啊……真的是絨絨?我剛剛還以為是我看錯了!”
他急急的走上前來,伸手就要拍上她的肩膀,顧絨卻在這幾步之間神情急轉(zhuǎn),由原本的禮貌微笑變成僵硬冰冷的勉強,最后在那只手掌即將拍上肩膀時,她眼底臉上終于浮現(xiàn)一層荒謬,帶著這層荒謬的笑,她本能般的側(cè)開肩膀,讓那只手拍在了空氣里。
肖依然因為距離是看不清真實情況的。
然而就站在顧絨身旁的遲秋,卻十分清晰的捕捉到了這一讓,還有陸市長那一瞬間扭曲的嘴角。
接著陸安邦的手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力度飛快的按在了顧絨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聲音若無其事道,
“絨絨,咱們都多少年沒見了?你中間怎么不跟叔叔聯(lián)系?叔叔還一直記掛著你和你弟弟呢,你們過得還好嗎?”
顧絨沒說話。
她直勾勾的盯著陸安邦的眼睛,直到陸橫緊皺著眉朝這邊叫了一聲爸,她才突的勾起唇角。
“過得挺好的?!?/p>
她看著陸安邦,將他的手掌從自己肩膀上拂開,慢慢的道,
“都是托您的福,我和我弟弟這些年,過得真是再好不過了?!笨锤嗪每吹男≌f!威信公號:HHXS665